毕竟丛丛还是个学生,而且是个医学生,日子过得比高中生还紧凑,而徐桓司总有大把的事情要忙,所以其实也只能在周末见面——还得是徐桓司有空的周末。
屋漏偏逢连夜雨,这几个月徐桓司都在外面考察,而徐意丛这边在被磨人的考试折磨。
期中考试考完了,跟着是结课考试,结课考试考完了,又是新课程的课程报告,报告做完了,期末考试也到了。几周下来,徐意丛饱受摧残,在电话里唉声叹气地告诉他:“你还不回来吗?我都瘦了。”
徐桓司那边似乎在下雨。南半球的夏季,雨声淅淅沥沥敲打屋檐,夹杂着熟悉的笑意,“幼儿园什么时候放假?”
丛丛想骂他,因为他又把她当小孩子。但是转念一想,自己这样的确很像蹲在幼儿园茶饭不思等家长来接的小孩。
她顿时没了脾气,喝着牛奶,恶心巴拉地说:“下个礼拜就考完试了,哥哥,小朋友们都欺负我,你可以接我回家吗?”
电话那边顿了几秒。丛丛喝完牛奶,拿笔在笔记本上写了个“呕!”
丛丛第一次去他家就被骗,还以为听话叫“哥哥”就有什么好果子吃,结果叫完“哥哥”的第二天,她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满身都是红紫的指痕,惨不忍睹——什么“怕弄伤你”,根本就是怕她在家里叫出声。
她再也不肯叫哥哥了,至多在电话里恶心他。她继续奶声奶气地说:“哥哥,你怎么不说话?我好想你呀。”
徐桓司笑着骂她:“徐意丛,又找揍是吗?”
丛丛吐吐舌头。以前这种威胁对她没什么效果,因为徐桓司反正也不会真的揍她,现在不一样了,徐桓司在床上很不好说话。
等到丛丛终于考完试,抱着课本回到宿舍楼下,就看到徐桓司在那里等她。
她小跑着过去,有同学经过,和她打招唿,她说:“对呀,我哥哥来接我回家。”又在车窗外装模作样地开口:“哥哥,好久不见!”
钻进车里,书都来不及放下,她就狗腿地亲他一口,继续恶心他:“你有没有想丛丛?”
徐桓司戴着墨镜,拽得像个溷蛋皇帝,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轻轻点着,爱答不理的,“我?我还行吧,主要是胃想丛丛。”
此人当真经验老到,丛丛被夸得心花怒放,“哼”的一声,扭头就推开车门下车回宿舍,一边收拾行李,一边唱歌。
李明阳刚被试卷上星辰大海一般的题量折磨了两个小时,愤怒地说:“你是不是全都写完了?变态!”
丛丛其实也没写完,没人能写完那套变态卷子。但她忍不住开心,推着箱子下楼。
徐桓司下车打开后备箱,接过她的行李,掂了掂,感觉她把整个宿舍都塞进去了,“丛丛真想走读了?”
丛丛无心管行李,满脑子心猿意马,凑近他的胸口使劲闻了闻,“你去马场了?”
徐桓司没有打领带,随便穿着衬衫和大衣,头发也松松散散的,闻言扯起自己的领口闻了闻,“臭吗?”
丛丛拽着他的领子,认真地点头,“臭。”
徐桓司有几匹血统纯正的赛马,她还记得高中的时候徐桓易带她去马场找哥哥,远远看见徐桓司勒住马缰跳下来,眼疾手快地牵住一匹受惊的马。那匹马正在扬蹄嘶叫,徐桓司戴着白手套的手在马鼻子上熟练地抚慰几下,那匹马这才站定了。
徐桓司那时年纪也还不大,却像老照片上的外公一样,风流得信手拈来,他把马上那个惊魂未定的女孩子牵下来,说了好一会话,最后才把缰绳交给工作人员,慢吞吞向他们走来,在徐桓易的脑袋上拍了一下,连骂人都心不在焉,“带她走这么近干什么?危险。”
那时丛丛只顾着盯着那个女孩子看,隔着很远的距离,也能看出她蹬着飒爽的马靴,摘下帽子理了理短发,妩媚又明艳。
丛丛越想越心痒,把下巴放在他领口上,眼巴巴的,“哥哥,你跟谁去的?”
徐桓司憋着笑说:“妹妹,晚上吃什么?”
丛丛最清楚他们这些人,陈昂为了上次那个不肯收花的女孩子要死要活,一副非她不娶的架势,一转头照样在时尚晚宴上谈笑风生。徐桓司也一样,这些场合半是玩笑半是应酬,就算有个藏起来的女朋友,身边也一定少不了温香软玉。
丛丛眯着眼睛看他一会,二话不说,掰下他的手就咬。徐桓司等她不轻不重地咬完一口,这才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松开牙齿,笑着刮刮她的鼻尖,“徐意丛小姐,你哥哥从柏林的马场出发,飞了十一个小时,真的饿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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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受不了了,太酸臭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