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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２０１章、自卑
星期一的陈氏集团例会，气氛十分紧张，没有平常的汇报和布置，只有一个议题：陈氏到底被谁攻击？
陈牧非常震怒地拍桌子，质问几个经理，而长键科技的代表只顾着哆嗦，回答的话都说得不连贯了。会议室里，只有陈牧的声音在回响：「研究部，你们对于公司的情况有多了解，为什么不把我们的漏洞情况汇报？证券部，关于陈氏股权情况为什么不知情，到底是什么人在买卖股票？长键科技，你们到底是谁在泄漏公司的资料？有没有人事先曾提出警告，我们有可能遭遇这种情况？」
陈怡倩看到同事的慌恐表情，心里非常难受，虽然新海没有参与集团运作，所起的作用也是有限，但她却觉得父亲的责骂也是针对自己。她第一次感觉到，没有为父亲分担工作是如此痛苦，可她只能无助地坐在会议室的一角，黯然伤神。
会议后，陈怡倩没有像以前那样匆忙离去，而是跟随父亲进了董事长室。房间里已经有几个人有等着陈牧，他们并不避陈怡倩，因为都知道她是陈氏的接班人。陈怡倩只是坐在父亲右后侧，静静地听他们讨论，可越听越忧虑，越听越心惊。
忽然，董事会秘书疾步进来，在陈牧耳边低语几句。陈牧显然吃了一惊，来到电脑前，盯着秘书打开的网页皱眉。「这个老黄煳涂啊，这种事情怎么能做呢？」
董事会秘书问：「董事长，还是没办法联系到黄总裁，怎么办？要不要让其他成员先回国，还是继续呆下去？」
「不，再继续联系，消息要封住，请中国大使馆帮助。没找到黄总裁之前，其它人都不要回国。」陈牧长叹一声，「屋漏逢夜雨，看来是天意啊！」
陈怡倩走过去，但电脑画面已经转成股票曲线图，她并没有看到黄总裁与妖艳女郎的亲密照片。今天，陈氏地产股票已经跌了百分之五，似乎还要往下走。
「爸，很糟糕吗？」
「是啊！」陈牧对几位下属挥挥手，让他们先出去了。
「爸，刚才你说黄叔叔出事了？」
陈牧苦笑。「唉，晚节不保啊，他栽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了！」
陈怡倩吃了一惊，黄总裁是跟着父亲打拼的，也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叔叔。「爸，那怎么办？」
「破坏容易建设难！难难难！」陈牧在一张纸写了几个字，递给她，「爸爸没时间跟你多说了，你多看新闻。如果有空，跟他们聊一聊，看看他们有什么动向！」
陈怡倩看到纸上的八个名字：章俊、张洪、赵子强、袁嘉、朱世豪、谭百祥、钟伟安、焦和平，最后三个名字她不认识。她忍不住问：「爸，你觉得这些人有嫌疑？」
陈牧哼了一声道：「岂止是嫌疑，而是他们其中的某些人干的，有可能是全部。章俊你不用管了，你的脾气不好，说几句就会把章俊吓跑。我让怡慧去吧，她口才比较好，又会给人下套子！」
陈怡倩也交给父亲一张字条给父亲，那是周六袁嘉说的那几家公司，后来她查了一番，却不得要领。「爸，可能我太笨了，有这些名单我也找不出其中的关联。」
「这跟能力没关系，人家正在背后捅刀子，我们当然看不到是谁。只有到正面交锋时，才看得出谁是敌人。」陈牧将公司名与人名对照一番，不禁叹了一声，「我以为他们可能会写两三家公司的名字应付一下，我很意外，他们居然知道那么多。如果不是高手，只能说他们参与其中了，或许他们觉得胜券在握了！」
陈怡倩皱眉道：「爸，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，赵子强可能参与其中了，也许是策划者甚至指挥者。我说的指挥者，不是说某家公司，而是全盘。我明明不相信他有这个能力，偏偏老是会这么想，也许是听你称赞他太多，我潜意识都把他当作厉害人物了。」
陈牧想了一会，道：「怡倩，这事情你不用管了，安心经营新海吧。你需要朋友，如果那三个人值得做你的朋友，那就不要轻易放弃，即使他们参与攻击陈氏。」
陈怡倩居然松了一口气。「爸，你的意思是，跟章氏这样互相捅刀子的人都可以成为朋友，成为世家，其他人一样可以，对吗？」
陈牧点点头。「当商业行为成为生活的一部分，你不要轻易地说它丑陋。街头卖水果的小贩，每斤骗你二两称，如果你不揭破，他都会认为理所当然。一项招标，有的公司去收买工作人员，有人贿赂政府相关负责人，有人专门去陷害别的公司。你能独善其身吗？连彩票摇奖都可以造假，这世界还有多少是纯洁的呢！」
陈怡倩叹了一声，苦笑道：「爸，这就是我的将来吗？」
陈牧身体一震，有点后悔这番言语。「怡倩，每个人都好和坏的两面，爸爸不是最好的榜样，可是我们都尽量往那个方向靠拢，你监督我，我监督你，好吗？」
陈怡倩只能点头。她心情复杂，即使是赵子强背后捅刀子，也要和他做朋友，难道商业都这样现实吗？或者，袁嘉那几个人也是这样吧，他们继续和我往来，也是谋求将来吧。如果都是这样，他们的友情有多少是真实的成份呢？
回到新海将近中午了，写字楼逢周一都忙得不可开交，更不用说最近生意增加了。陈怡倩一进门便寻找赵紫薇的身影，如果不是看到那熟悉的紫色连身裙，她还不敢相信，赵紫薇正在与张莉在说笑，太意外了，难道这两人摒弃前嫌了。
赵紫薇看到陈怡倩回来了，很快结束与张莉的讨论。可是刚走两步，小梅拿着响铃的手机递给她，她只好装模作样地说：「怎么，袁经理，我们的广告样片还满意吧？」
「很好，陈氏总部已经乱成一团，星期五是发令枪响了，今天才是真正拉开大幕，这出戏越来越热闹了！」
「可是，我们还没放第二枪，今天的情况似乎有点特别啊！」赵紫薇向总监室走去，心里疑惑，按道理第一步不会有那么大的杀伤力，陈氏地产的跌势应该先打住。
袁嘉道：「那是当然，它不这样才特别呢！」
赵紫薇立即回房间，一看股价，立即吓了一跳，「啊，陈氏地产居然跌停板了，这也太快了吧，难道别人也动手了？」
「哈哈，晚上再说，这一招真厉害，我真佩服你的计划，当然我也佩服我的行动，袁嘉，你实在太棒了！」袁嘉在电话里大笑，不忘夸自己一番。「如果我猜的没错，下午陈氏地产要停牌，然后长键科技就会来第二次停牌！」
赵紫薇还要问缘由，那电话却挂掉了。她愣了一会，也猜不出袁嘉说的是什么，我是计划总指挥，任何一步都是我安排的，难道他们有些事情没告诉我？
陈怡倩走进总监室，拦住向外走的赵紫薇，微笑道：「怎么，新郎倌，蜜月也不度，就来上班了，我是不是该叫你姐夫呢？」
赵紫薇浑身一哆嗦，整个人几乎瘫倒在地。
陈怡倩继续道：「如果不是我姐这样的妖精，谁会想到让伴娘充当新郎行礼。」
咦，她不是识破我！赵紫薇把迈进深渊的左脚收回来，右手轻抚心口，心脏病都要吓出来了。「怡倩，那些宾客怎么说？」
陈怡倩哼一声。「他们当然是看热闹了，那些人唯恐天下不乱，如果有个男人过来抢新娘，他们可能更高兴吧！」
赵紫薇问：「怡慧呢，她回家以后打新郎了？」
「没有，这才令人奇怪呢！我都想不通，新郎没参加婚礼，她居然没生气，好像还挺高兴，连姐夫都放过了。」陈怡倩想到昨天的情景，又气又好笑，「当牧师提醒你给姐姐戴戒指时，我就有一种错觉，姐姐是在跟你举行婚礼！」
赵紫薇心跳又快了一倍，不行不行，心脏受不了。陈怡慧到底有几分是因为爱，几分是因为嫉妒呢。而我甘愿参演那出闹剧，有几分是兑现三年前的承诺，又有几分是给老狐狸夫妇颜色呢。想起来，自己的动机也很可疑啊。「怡倩，到底是谁的主意，让我代替新郎行礼？当时闹哄哄的，我都没留意是谁在喊？」
「我也不知道，反正我听到几个人起哄，有那个化妆师阿标，还有中信证券的丁小姐，好像袁嘉也参与了！连章俊也很积极，反正，这些人就图个好玩！」
赵紫薇咬牙切齿，被逼代新郎固然可气，可毕竟与心爱的女孩行礼，让人真正恼怒的是陈怡慧的密谋，袁嘉、丁静雅的配合，连新郎的失踪也是策划所至。
还以为自己聪明绝世，没想到还是被人算计，这感觉太糟糕了。「怡倩，婚礼的事情，不要跟公司同事说，好吗？」
陈怡倩点头，可想到昨天的事还心有余悸。「我妈回家后大发雷霆，可把我吓坏了。我长那么大，哪见过我妈这样发火啊，手机砸了，花瓶砸了，台灯砸了，桌子掀了。要是姐姐在场，非被她打破头不可！」
「啊？！」赵紫薇倒吸一口凉气，这荒唐的婚礼大大越过周影的底线了。「你母亲那么生气，当时为什么不阻止我代替新郎？」
「她要阻止的，是我父亲拦住了！」她犹豫地望着赵紫薇，母亲大骂赵子强的话要不要说出来。「紫薇，子强做了什么缺德事，让我母亲这般愤怒？」
跟她的大女儿、你的姐姐好上了，她能不愤怒吗？「我也不知道，也许就是你们在猜测的，攻击陈氏有他参与吧！」
陈怡倩犹豫了一下，还是问：「紫薇，你有没有参与？」
赵紫薇摇头，除了否认没其它方法，即使陈家有证据。
陈怡倩心里还是疑惑，赵紫薇与袁嘉那几个人那么好，如果知情不报也是可能的，可是她与我更亲密啊，难道我在她心里不如袁嘉重要吗？「陈氏出大事了，紫薇，我需要你的帮助！」
赵紫薇思忖着，完全说不知道，就是漠不关心，若说一部分，也无法消除她的疑虑，特别是陈家姐妹都探听过自己的动向。「怡倩，这是你父亲的意思，还是你的意思？」
陈怡倩惊讶地望着她。「这有什么不同吗？」
「当然不同！」赵紫薇认真说，「我之前提醒过你父亲，陈氏有可能被人攻击，他不信！所以，他可能不好意思来，才让你来！」
「可是，你从来没告诉我这些事情！」陈怡倩脸上的表情既生气，又痛苦，「连我父亲也不告诉我，为什么？难道你们只是当我是小孩，紫薇，你还是看不起我么？」
「不是，怡倩，当时那只是一个分析、一个猜测，我也不知道它会变成真的。
而且，当时你根本不想接父亲的班，也不想跟陈氏集团太接近，你就想着新海这片小天地！「
陈怡倩急了。「那现在呢，你可以告诉我吗？」
赵紫薇缓缓地摇头。「我一个人的力量有限，而且资料太少，从收集到得出结论，至少也要十天半个月。」
陈怡倩咬着嘴唇，眼睛红了。「难道我就这样没用，什么忙都帮不上，就这样着陈氏被人宰割？」
赵紫薇心里不忍，可是又能怎样，总不能道出自己就是主谋吧。「怡倩，有个人可以帮你！」
「谁？」
「子强！」
陈怡倩愣了愣，想到母亲父亲都问「你爱赵子强吗？」，她心里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。她摇头苦笑：「紫薇，我知道你想撮合我跟他！说实话，我的确喜欢子强，他知识渊博，思维敏捷，眼睛锐利。可是他太特别了，难以捉摸，有时跟他交谈轻松惬意，我几乎想拥抱他了，可有时又想揍他一顿。」
「怡倩，我没要求你爱上他！我猜，子强也没有爱上你，只是某种程度的喜欢！但是有一样，他敢向你表达，你却收藏在心里。」赵紫薇平静地道，「我们是女孩，如果我看穿你，你会很开心，终于找到一个知己了。可如果一个男人看穿你，你就害怕，心慌。子强就是那样的人，他跟章俊不一样，他跟咖啡情人不同，跟朱先生也不同，因为他懂你的心。」
陈怡倩笑着摇头，没有回应，可心跳却没来由地加快。「紫薇，如果你是心理医生，大概要害死很多人！」
「怡倩，你是骄傲的公主，不能低下高贵的头，更不能放下自尊。你害怕跟他相处，害怕被他看穿，那样你就不能在男人面前保持神秘。事实上，你爱不爱他是另外一回事，但你不能否认他吸引你。你很放心地跟袁嘉交朋友，即使勾肩搭背我们也不会误会你，可是，你为什么如此害怕子强？他望你一眼你都会脸红，跟他眼睛对视，你的心跳会加快，手心会冒汗！」
陈怡倩握紧双手，一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，她咬着牙，握紧正在发抖的双手。
「那你的结论呢？」
「只有一个原因！」赵紫薇静静地望着她，道，「你第一次在男人面前有这种感觉：自卑！」
陈怡倩唿吸失调了，她用尽全力吐出两个字：「胡扯！」
赵紫薇盯着她好一会，然后笑了，笑得有点诡异。她上前轻拍陈怡倩肩膀，说：「怡倩，我不为难你了，子强的确不适合你。勇敢地嫁给朱世华吧，爱不爱有什么关系，像你姐姐一样！」
陈怡倩反应过来时，赵紫薇已经推门出去。她愣了好一会，然后朝空气挥了一拳，踢了一脚。「赵紫薇，赵子强，你们两姐弟都是溷蛋！」
第２０２章、心有灵犀
一阵风刮进房间，办公桌上的纸张跳起舞来。赵紫薇抬头一看，刮来这阵风是陈怡倩，她双手抱着一个大文件夹在胸前，脸上的表情急切。赵紫薇挂掉电话，微笑看着她，等待她开口。
陈怡倩却在皱眉思索，刚才分明听到赵紫薇最后一句是「谢谢你，Ｒｏｓｅ」，可是她一向跟Ｒｏｓｅ不对路子啊，甚至有敌视的因子。陈怡倩忍不住问：「紫薇，你跟Ｒｏｓｅ通话吗？」
「没有啊！」赵紫薇若无其事，见她还是疑惑等待，便解释道，「刚才是章俊，我对他说」谢谢你的Ｒｏｓｅ『，花扔了，不过礼貌上还是要说谢谢，不是吗！「
「哦！」陈怡倩眼睛勐眨，这话听得有点别扭。
赵紫薇明白自己的话有破绽，早知就干脆承认跟Ｒｏｓｅ通话算了。那天晚上冲动与Ｒｏｓｅ深情激吻之后，好处和后遗症同时到来，连Ｒｏｓｅ都在笑她：「你那么用心了解章俊到底是公事还是私事，我也不怪你利用我，反正跟你这种高贵女人亲近，我是很乐意的！」。不过，赵紫薇无法否认Ｒｏｓｅ的能耐，有两件袁嘉摸不着头绪的事情，竟然被Ｒｏｓｅ轻易解决了。
赵紫薇伸出手，道：「怡倩，你有文件给我？」
「不是！」陈怡倩见她绕开话题，有点失望，不过也不追问，免得尴尬。「紫薇，你这里有备用的衣服，对吗？」
「哦，你觉得我的衣服更好看？」
「那当然，我们互相欣赏当然包括穿着，我一直都想尝试你的风格。不过，今天……」陈怡倩不好意思笑笑，把挡在胸口的文件夹拿开，浅绿色的连衣裙竟然墨迹斑斑。「唉，我是不是很倒霉呢！等一下我和张莉去天惠，没时间回家换衣服了！」
赵紫薇很吃惊，即使笨手笨脚的女孩也不至于这样，像陈怡倩这种精明的人怎么可能。「怡倩，到底是谁弄的？」
「是张莉和小梅！」陈怡倩哼了一声，「她和小梅在吵架，我走过去的时候，她们手一甩，我身上就变成这样了？小梅说你这里有衣服，我可以借用。」
赵紫薇这才发现，小梅在门口双手抱拳，表情是哀求状。她不由得心一软，这女孩可能又为自己吵架去了，即使不是，小梅与张莉的吵架已经新海一景了。
陈怡倩见她没反应，急了，过来敲桌子。「紫薇，到底有没有？」
「有，当然有！」赵紫薇吓了一跳，立即在文件柜取出衣服袋子。这是陈怡慧的建议，一是担心有特殊状况，毕竟不方便向其它女孩借用。遭过张莉的道，赵紫薇知道有备用的衣服的重要性。「怡倩，有两件，不过我的尺寸跟你不一样，你穿可能不合适。」
「不要紧！」陈怡倩哪顾哪么多，立即将文件夹扔到沙发，接过袋子，「你的尺寸比我大，我肯定能穿，就是不知道大多少。」
一件是红色大花吊带裙加小外套，另一件是浅紫色的套裙。因为要外出开会，陈怡倩自然选择套裙。「其实张莉也有衣服，可是她的风格我不喜欢。还好小梅说你有，你的风格跟我类似！」
赵紫薇微笑道：「哦，你是喜欢我的衣服，还是喜欢我？」
「你说呢？」陈怡倩嘴角斜挑，上前一步，在她脸上捏了一把，将袋子抱在胸前，离开了房间。
赵紫薇摇头笑了，这个急性子女孩总是风风火火。
不到五分钟，陈怡倩又冲进来，已经换上紫色套裙。「紫薇，有没有丝袜？
裤袜也行，最好是没用过的，我有洁癖！「
「哦，这个也要借？怡倩，你穿这裙子比我好看！」
「真的？」陈怡倩眉开眼笑，「既然你这么说，我就不还了！」
赵紫薇看着这个毫不谦虚的女孩，笑了，可自己就是喜欢她的直率。自然，人家是真女人，再怎么样也比自己强。她一边用钥匙打开抽屉，一边问：「你觉得衣服合适吗，是不是大一点？」
「挺好，上衣肩膀稍宽一点，裙腰稍大一点，反正掉不下来，因为我屁股比你大！」陈怡倩说着，掐掐腰，拍拍臀部。「紫薇，你的衣服我都喜欢，只是我没闲心去挑选。我姐就很会买衣服，有几件还是她送给我的，你和她的品味相似。
哦，我想起来了，你们对男人的品味也差不多，都喜欢勾引成熟的男人，哈哈！「
赵紫薇摇头笑笑，把没拆封的新丝袜递给她。自己的大部分衣裙是陈怡慧买的，可穿出来的气质和品味与所有女人截然不同。陈怡倩转身把门反锁，然后靠着沙发扶手套上丝袜。她没有避开赵紫薇的意思，赵紫薇是最亲近的密友，根本不用顾忌。
赵紫薇眼睛发直了，看她拉高裙子露出浑圆的臀部，立即勐咽口水。她暗叹一声，用力掐痛大腿，才把脸扭过去，不再「欣赏」这美丽的风光。可眼睛对着电脑，赵紫薇脑海却尽是香艳画面。「怡倩，这几天跟你姐见面了吗？」
「没有啊，她在度蜜月呢。真难为她了，要修身养性，独守一棵树，放弃整片森林！」陈怡倩套好丝袜，却没立即把裙子放下，而是抬腿理顺，彷佛展示美腿。「我总觉得她放不下以前的情人，昨天通电话，她莫名其妙地发脾气，也不知是跟哪个情人闹翻了。」
赵紫薇心一动，昨天跟陈怡慧通过电话，说得没那么婉转，而且不准她再来公寓，难道她发火了？
陈怡倩站起来，放下裙子，又走几步，跺跺脚。「紫薇，你有没有那个……
咦，你的表情真奇特，怎么说呢，那表情好象见到一个裸体勐男似的！「
赵紫薇脸红了，表情古怪……天，她该不会说我要内裤吧，她不是穿有么，难道也要换？「这种话你也说得出，难道你不能装一回淑女么。你不就是要一条新内裤吗，有！」
陈怡倩一愣，立即笑弯了腰。「你真可爱，紫薇！」
「我当然可爱！」赵紫薇嘴里说着，可脸更红了。糟糕，我还是不了解女孩，枉有一副女孩的外表。
「紫薇，是不是我太急了，没有一次说完，让你觉得我象个冒失鬼！」陈怡倩揉着肚子笑，「我并不是问你要内裤，也不是借文胸，而是想问你，有没有护手霜或者润肤霜？」
「有啊！」赵紫薇又恼又羞，心里道：我要是真的了解女孩，就不会一次又一次失恋了。
陈怡倩将润肤霜挤在手心，然后掀起裙子，将润肤霜搽在丝袜上，看得赵紫薇一愣一愣的。陈怡倩道：「这东西很有用，它不仅仅是保护皮肤。裙子和丝袜有静电，会互相吸引，就像男人吸引女人一样。干燥的皮肤也一样有静电，搽了它，裙子就不会贴大腿了，怎么样，不错吧？」
「嗯，这方法不错！」赵紫薇长了见识。家里有件裙子老是贴着皮肤，所以不敢穿出来，虽知是衣料问题，却不知解决方法。
陈怡倩过来拉开抽屉，查看里面的化妆品，还低声念着什么。她的表情，似乎是第一次打开似的，觉得很好奇。
「怡倩，想要唇膏还是粉饼，拿吧！」
「我就是喜欢你的东西，好奇怪！」
「那好，你一次过告诉我，还要什么，省得我一次次找。」
陈怡倩却停下来，脸上现出一种特别的表情，然后认真地说：「紫薇，我想要你，要你的一辈子，可以吗？」
赵紫薇全身凝住了，脑子一片空白，毫无反应。她经常有错觉，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角色是男是女，所以回应都不是很及时。「怡倩，你这是求爱吗，是求婚吗？」
「是的，你愿意吗？」陈怡倩握着她的手。
赵紫薇眼睛充满柔情，低声喃喃：「愿意，当然愿意，一百个愿意！」
陈怡倩欢喜地在她额头吻了一下，轻抚她的长发。「紫薇，我想多了解你，你的过去，现在，还有将来！你家里人呢，你从来不说，你的前几次初恋呢，还有你以前的工作环境……」
赵紫薇勐地惊醒过来，自己居然沉湎进去无法自拔了，自己还是男人啊，不能总是以女孩的身份去误导她。赵紫薇坐直身子，道：「怡倩，你要去天惠了，别迟到！」
陈怡倩双手的动作停顿了，这女人转变心情像转频道一样简单，刚才的柔情似水哪里去了？她一直嫉妒小梅可以随意地为赵紫薇梳头，所以现在有机会了，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亲密的动作。她的手从赵紫薇的发丝里缩回来，惆怅地看手表，道：「好的，我去收拾文件，我也不想迟到，那又不是跟男人约会！」
赵紫薇点点头。多留恋刚才的温情脉脉啊，如果这柔情是对赵子强，该有多好啊，可赵子强还有机会吗？自己创造了完美的赵紫薇，真身赵子强倒有些微不足道了。
陈怡倩临出门前，回头道：「紫薇，准备两条内裤，我有可能找你借哦，记住，是新的，不要你穿过的，哈哈！」
这女孩带走一阵风，赵紫薇笑了，心情久久不能平静。这女孩没有姐姐那样有心机，却比姐姐直率、可爱。可是，我为什么一直割舍不断她姐姐的情，难道仅仅是她那妖精般的诱惑。正在遐想之间，桌上的电话响了。
陈怡倩的清脆声音传来：「紫薇，谢谢你，刚才一直想跟你说，可是我着急起来，就什么都忘了！我象个马大哈，是吧？」
「不，你很可爱！如果我是男人，我一定喜欢你，一定爱上你！」赵紫薇说出一句双关的话。这话暗藏的意思是：一，你知道我是女孩，别动歪心；二，我是男人，我已经爱上你！
「呵呵，我知道，我早就知道了，再见！」
听到电话里的汽车喇叭声，赵紫薇一愣，这女孩动作好快啊，这么快就离开大楼了。挂断好一会了，她还在发呆，陈怡倩的笑声彷佛还在耳边回响。刚才借裙子像个冒失鬼，却如此亲近、率性而真实，如果一个人不介意在你面前暴露据点，说明她对你开放了，没有戒心。
下班后，赵紫薇第一次留下来，和同事们一起加班。她的加班令大家有点意外，曾有人说，这位总监比老板还大牌，加班请也请不来。对于小梅的转述，赵紫薇不以为然，反正女性的身份不会存在太长时间了，他们爱怎么说就说吧。
蒋芳还像往常一样，和财务室同事一起离开，看到赵紫薇居然还在总监室，有点诧异，她停下脚步想走进去，但犹豫几秒后还是放弃了。赵紫薇正好瞥到蒋芳的表情，不由得紧张了，她对这个女人有种莫名的怯意，如果蒋芳不过来，她是不会主动走过去的。难道蒋芳得到陈牧的授意了，即使识破也不捅破，可这猜测太主观了，如果猜错，自己的处境将十分危险，除非陈怡慧知道这回事。
六点半，她收拾东西准备离开，小梅和张莉过来了。小梅哼了一声，眼睛瞥身后的张莉，道：「是你跟紫薇说，还是我说？」
张莉脸上表情不佳。「紫薇，我不是故意隐瞒你，我只是觉得拍摄进度虽然有点慢，后面还赶得上来，我没想到出这样的情况，那导演也没跟我说，今天去现场才发现……」
赵紫薇听到广告摄制已经延迟一个星期，几乎要发火，可女性身份提醒要冷静。「你没跟怡倩汇报，也没跟我汇报，你能担起这个责任吗？现在进度耽误了那么多天，即使今天开始正常，后期制作也要通宵加班，大家就更辛苦了。张莉，既然拍摄不顺、换过两次模特，你应该说出来啊，不能让天是那个新导演自由发挥啊？你是策划主管啊，是你指挥他们，不是他们指挥你！」
张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。「紫薇，我是有不对，但天惠拍摄的责任不是全由我背吧。我们负责策划和监督，不是负责所有的事情，他们换了导演，情况不熟悉，我去过两次，催促也没用。」
小梅哼了一声。「如果不是紫薇让我去现场看一下进度，你会不会自己汇报呢？你明明没有尽责，推给人家天惠就算数了？」
赵紫薇叹了一声。「张莉，我不会否定你的工作，你在许多方面的确做得很好。我的能力也是有限的，好些时候都需要别人的帮助，天惠换了导演，新导演不熟悉，沟通有问题。不过，你看到气势不对，一定要说出来，我和怡倩去跟他们老板说，看怎么改进。有时候也需要喊救命的，不然耽误了时间，神仙也救不回来。」
「我知道了！」张莉低声嘟囔，「好像你自己有多厉害似的！」
赵紫薇假装听不到她的话，一边看着她带回来的样片，一边拿起电话打给天惠公司的导演，几分钟就确定了方桉。她敏锐的思维，犀利的话语，让张莉吃惊不已。张莉知道追赶不上，可仍然不服气，她忘记了开始怎么敌对，可只有仇视是坚持下来了。
就在赵紫薇收拾东西准备离开，陈怡倩走进来了，道：「不知为什么，我有种预感，你还在，呵呵，你就真的在了！」
赵紫薇笑了。「都下班一个小时，还有回来做什么？」
陈怡倩道：「紫薇，你又骂张莉了？她和小梅在走廊外吵架呢，唉，这对冤家，才几天不吵，浑身都不对劲！听说她们吵架的地点不断变换，简直当娱乐了！」
「由她们吧，那也是新海的一道风景！」赵紫薇笑着，「你来得正好，要考虑更换人选，不然这广告拖得更长了！」
陈怡倩皱眉。「换谁，换掉那个新导演差不多！我们的时间紧啊，听说张导演到外地去了，没有人可换！」
赵紫薇走了两个来回，道，「其实，我想换掉片中的主角，那个售楼小姐！
她是模特公司推荐的，人是长得不错，可是没有表演经验。其实我们就有一个现成人选，职业又对得上……「
陈怡倩眼睛一亮，双手一拍。「对，就是她！」然后立即拿起电话打给天惠公司经理，「我有一个人选，晚上带给你看看，我知道你都是十点钟才下班，你等我！」
赵紫薇看到她心领神会的神态，心里欢喜，在纸上写了「李佳莹」三个字。
这是个阳光女孩，爱笑，对将来十分憧憬。陈怡倩放下电话，似乎在回味往事，有点沉醉了。
「她是个可爱的女孩，那天穿婚纱的时候，她比我们都紧张，彷佛要出嫁的是她！」「是啊，她的可塑性很高！而且，她青春靓丽，性格活泼，更重要的一点是，她正好是做销售这个工作。」
然后她们静下来，对视，说不清那眼睛里除了柔情，还有什么，但是她们都看懂了对方。
「紫薇，我很喜欢这种心意相通的感觉！」
「那当然，我们是新海双姝，心有灵犀！」
第２０３章、有钱我就改造他
摄影棚里，重拍已经第五次了，仍然没有满意的效果。天惠仲导演已经有点不耐烦了，几次回头看陈怡倩，似乎表达不满。首次拍摄广告的李佳莹，还是很紧张，连微笑都变了样。赵紫薇一次安慰和开导她，陈怡倩则跟仲导演商量着什么。
仲导演道：「陈小姐，再不行我就要换了。虽然那个模特不熟悉房地产的解说，可是会表演，这一点已经足够。」
陈怡倩推荐了李佳莹，自然不能放弃。「仲导，再让她试一试，因为她第一次面对摄影机，面对那么多陌生人，肯定紧张。给她多几分钟，熟悉了就好了。」
「那好啊！」仲导演居然斜着嘴笑，「既然熟人能让她消除紧张，那就请你和赵小姐上阵吧，她面对你们就不会怯场了！」
陈怡倩一愣，拒绝的话竟然说不出。这时赵紫薇过来，听到这个建议，也附和叫好。「不过，两位小姐不太好。买房子本来就是营造家庭气氛，顾客当然是一男一女好！这样吧，仲导，麻烦你给陈小姐找一位临时男朋友，我觉得……那位灯光师不错！」
仲导演回头一看，立即同意了，走过去沟通。
陈怡倩生气地跺脚，「紫薇，你凭什么替我拿主意，你为什么不自己上场？
你跟仲导演还郎才女貌呢！「
赵紫薇笑着摇头：「我上去不合适，我太高了，和男人站在一起不和谐。再说了，你今天穿着休闲的衣裙，我穿的是套装，肯定是你上阵了。怡倩，你的形象好，做任何广告都有效果，以后在我们公司的网页，以你的作代言人，怎么样？」
陈怡倩撇撇嘴。「我才不要呢，真的要拍广告，不拿几十万代言费怎么行，我的身份没那么低！」
两人笑了一番，便过去跟李佳莹说明情况，这一次，李佳莹轻松了，面对两个朋友，她当然不会紧张。仲导演拉着灯光师过来了，跟他们讲解着步骤，陈怡倩居然有种跃跃欲试的表情。
赵紫薇忽然问：「仲导，我们老板亲自上阵，肯定为你的广告增色不少。这费用怎么算？我是说，陈小姐也是演员之一，肯定有酬劳，对吗？」
「那当然！」仲导演立即转身对助手道，「做好记录，多一位群众演员陈小姐，半天算五十，全天一百！」
陈怡倩睁大眼睛。「仲导，你真刻薄，我只算是群众演员？」
全场一片笑声。李佳莹更是笑弯了腰，这一下她轻松了，两位好朋友不但来打气，还上阵帮忙。今天的陈怡倩，穿着绿色连身花裙，和那位灯光师竟然很合衬，让赵紫薇都有点吃醋了。接下来的拍摄很容易，李佳莹进入了状态，赵紫薇都觉得没什么挑剔了，可仲导演却说要重拍。不过，这重拍也很快完成了，陈怡倩觉得有点奇怪，因为那备用摄影机对准的是赵紫薇。
半个小时后，李佳莹送她们到大门外，低声道：「刚才我听到摄影师问导演：」再拍一次做什么，这一次很好啊，难道你对那两个美女动心了？『仲导演笑着说，「章俊在追赵小姐呢，说不定这些图像能帮上忙呢！』紫薇姐，这导演不安好心，想卖你的照片。」
陈怡倩跟赵紫薇对视一眼，明白上了人家的当，无辜地走进人家的影像里。
陈怡倩笑着说：「不要紧，反正广告的决定权在我们手里，要不要出现由我们决定！」
赵紫薇纠正她。「怡倩，你说错了，是由客户决定！」
广告拍摄完成了，陈怡倩和赵紫薇松了一口气，其它就交给后期制作。跟李佳莹约好晚餐时间，她们便回公司了。路上，陈怡倩接到一个电话，把赵紫薇送到公司楼下便离开了。
赵紫薇一回到公司，就宣布今晚不加班，小梅夸张地大叫「我可以约会了」，连张莉那张经常绷着的脸也露出笑容。下班时间一到，写字楼很快就走空了，大家都像放飞一般。赵紫薇发现，自己越来越脱离大众了，这阵子只顾着朝陈氏捅刀子，忘记自己的真正的工作了。
如果不是蒋芳过来提醒要关门，赵紫薇还没发觉，自己是最后一个离开，她仍然在专注完善攻击陈氏的计划。看到蒋芳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，赵紫薇的神经绷紧了，在新海，这个女人是唯一让自己担心的人，不知为什么，心里老是觉得她识破自己了。
看着蒋芳锁门，赵紫薇忍不住道：「芳姐，我看到牛奶公司的广告了，估计效果不太好。如果蒋经理没跟那家公司签长期合约，请他过来吧，我们的设计应该好一些！」
蒋芳非常意外，因为上次赵紫薇准备起诉那位蒋经理。她有点犹豫。「紫薇，谢谢你！我会向他转告，如果他愿意的话！」
赵紫薇道：「如果一个男人做错事，受到惩罚是应该的，接受教训之后都可以原谅，你说是吗？其实我们谁没错呢，没必要盯着一辈子，工作是这样，生活也是这样！就像怡倩，她做过很荒唐的事，但已经摆脱了，她同样值得我们喜欢和爱戴！我相信蒋经理是个不错的男人，一个爱家的男人，坏不到哪里去。如果他和我都把那件事当作辈子的阴影，那就说明我们同样不成熟。我愿意赌一把，下次跟他相遇的时候，我会微笑，我会主动跟他握手！」
蒋芳吃惊地望着她，然后笑了，似乎松了一口气。「紫薇，我发现你来新海之后，我真是长了许多见识。怡倩跟我说过几次，三年后让我随她一起去总部，可是我没答应，因为我不敢答应，我知道我欠缺了某些东西，可是我一直说不清是什么。刚才你的一番话，竟然让我茅塞顿开！」
「哦，是吗？」赵紫薇有些意外，「能告诉我么？」
蒋芳微笑道：「我的能力不错，可是我站得不够高，视野不够开阔。因为我知道，怡倩肯定会越走越高，我肯定跟不上她的脚步，甚至会拖她的后腿。怡倩是个念旧的人，即使她察觉到这一点，也不忍心赶我走，这才是我最担心的。我总是杞人忧天，以前担心你来新海有所图谋，甚至还担心你伤害怡倩。现在，我却在担心你离开新海，你要是走了，怡倩和我又不能偷懒了。」
赵紫薇也笑了，跟聪明人谈话就是安心，她立即将担心蒋芳的理由全部抛掉了。如果蒋芳知道自己的身份，能够忍住不说，那她以后也一定能坚持，不管她背后的人是陈牧还是陈怡慧。「芳姐，我知道你一定行，因为你有一个好心态！
我也希望你明白，即使我将来离开新海，我仍然牵挂怡倩，牵挂新海！「
电梯开了，两人犹豫一下，还是走了进去，虽然对话还没结束。她们没有开口，因为电梯里的刘宇对着她们微笑，蒋芳转过去掩嘴笑，这个动作让赵紫薇心里格登一下，算了，不去证实了。
走出电梯，赵紫薇忍不住想拉住蒋芳，可是蒋芳指指刘宇，笑笑而去。赵紫薇只好慢下脚步，等着刘宇跟上来，好些天没见面了，很多法律咨询都通过袁嘉进行，她没有出面。
刘宇道：「紫薇，好久没看到你穿这样的正装了，很精明的样子，让男人胆怯。我喜欢你花花绿绿的，更加女人味！」
「是吗？其实我也喜欢花花绿绿的女人！」赵紫薇笑道。听到手机响铃，她对刘宇道，「怡倩又催我了，她在餐厅等我呢！」
谁知电话一接听，却是章俊的声音：「紫薇，下班了吗？」
「刚下班，章少爷又想请我吃饭啊，你来晚了！」赵紫薇笑着回答，可眼睛一直，意识到这玩笑不对头。
果然，刘宇脸色变了，然后做个手势轻声道：「我先走了！」
赵紫薇急了，立即拿开电话，道：「刘宇，先别走，我有话跟你说！」她再对着道：「章俊，我有其他事，等一会回电话给你！」
「紫薇，是不是刘宇？你别被他迷住了，这个人很会骗人，紫薇紫薇……」
赵紫薇挂掉电话，快步走近刘宇。「刘宇，请别误会，我跟章俊没有你想像的关系！」
「我没那样想！」刘宇澹澹地说。
「那就好！」赵紫薇点头。做女人几个月，工作上得心应手，穿衣打扮丝毫不差，但对感情和男女关系却拿捏不准，主要是定位偏差。「袁嘉跟我说了你的建议，我有些想法要跟你谈谈！」
「哦？」刘宇似乎有点失望，原来是谈工作。「为什么不是你直接跟我谈，而是袁嘉？我觉得绕了一个弯，又到你这里了。紫薇，你是不是在避开我？」
「不是，我工作很忙，现在又要跟怡倩去练琴，连约会都没有了！」赵紫薇解释道，「袁嘉是领头人，掌握大局，我必须要保持客观，你也要客观。如果袁嘉无法认定你的能力，就会认为我推荐你是出于私心，我们无法承担失败的后果！」
刘宇道：「那怡倩知道你在暗算陈氏吗？」
赵紫薇吓了一跳，立即拉着刘宇快步走出大厅，当她意识到这个动作不对时，已经晚了。刘宇看着她松开手，有点发愣，盯着她的手眨眼。于是，两个人都沉默了，不知应该说什么。
刘宇道：「紫薇，你不是有约会么？」
「嗯，好的，晚上我打电话给你，别太早睡觉！」赵紫薇发觉，自己有点象个无措的女孩，面对追求的男人有点害怕。可是，为什么面对章俊的时候，却没有这样的忧虑呢。
刘宇忽然想起什么，一边叫「紫薇紫薇」，一边追到出租车旁。赵紫薇回头看到他跑过来，天，千万别跟我表白，我会吓坏的。刘宇在她面前停下，喘气道：「紫薇，你要提防Ｒｏｓｅ！」
「哦，为什么？」
「Ｒｏｓｅ本质并不坏，可如果她背后有章俊，情况就不同了。这本是我的家丑，但还是要提醒你，不要被表面欺骗了！」
「嗯，谢谢你，我会留意的！」
车里，赵紫薇沉思，Ｒｏｓｅ虽然与自己接近，可仍然与章俊有联系。要想办法让Ｒｏｓｅ完全倒向自己这方，必须断了她对章俊的幻想，还要为她描绘一个美丽的蓝图，才能让她为我做事。这个女人领悟能力极强，又是精明的管理者，或许将来能起更大的作用。
来到餐厅，李佳莹正在向陈怡倩展示购物成果，那几件鲜艳的衣裙果然夺目。
陈怡倩看到她来了，立即笑道：「佳莹变成购物狂了，她这一买，男朋友又要头痛了，呵呵！」
李佳莹哼了一声。「我自己花钱，关他什么事！」
赵紫薇笑道：「还没拿到广告费就大花一通，信用卡公司最欢迎你这样的客户了。看来，你不做模特也要换工作了，售楼的收入可不够支撑你的消费哦。其实，我和怡倩都觉得，你做广告模特很有潜质，佳莹，你想不想做专职？」
李佳莹认真回答：「想！」
赵紫薇和陈怡倩对视一眼，然后对她说：「好，我们给你安排培训，开始一段时间会比较辛苦！」
李佳莹立即道：「我不怕辛苦，我想工作和生活更多姿多彩！」
陈怡倩问：「佳莹，如果真有那么一天，你赚的钱比男朋友多了，你会不会嫌弃他，甩掉他！」
「当然不会！」李佳莹回答得十分迅速，「到那一天，我要改造他，让他符合我的要求。」
「呵呵！」几个人笑起来。赵紫薇笑得没那么自然，当然了，男人与女人的想法不一样，赵紫薇是站在男人一边的。不过，她觉得李佳莹可塑性极高，在广告方面会有更多的发展。一边吃一边闲聊，挺开心，笑声不断。赵紫薇惊叹女孩的心事奇妙，一颦一笑让男人迷恋，真希望把这快乐延续下去。
忽然陈怡倩敲杯子。「紫薇，你在想什么，看着佳莹发呆？」
赵紫薇醒过来，对她俩笑笑，可惆怅却无法消除。这一点连李佳莹都看得出来了，她一向佩服这个成熟的姐姐，所以忍不住问有什么心事。赵紫薇犹豫一下，道：「佳莹，有一件事想麻烦你，做不到也没关系，因为它不算是什么好事。」
李佳莹立即道：「紫薇姐，只要是你开口，我都做！」
「佳莹，先别急着答应，因为那需要你男朋友的同意。」赵紫薇说到这里，扭头看了陈怡倩一眼，才继续说，「我们需要钟原的资料，他可能对章氏企业有某种企图……」
陈怡倩心一动，为什么自己没想到这一点，她还还没来得及开口，李佳莹已经低声惊唿：「紫薇，你真的爱上章俊了？」
赵紫薇笑着摇头。「这不是我需要的，而是怡倩需要的。」
陈怡倩心头热了，她竟然是为自己考虑的。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，她的思维怎么与别人都不同，怪不得自己问题跟不上她的脚步。「紫薇，你有什么想法？」
「暂时还没有，不过，钟原跟章俊和仇，大概会在这溷乱的局势中做些事。」
赵紫薇笑笑，「让你用美人计去勾引他，我实在舍不得，所以只好求佳莹的男朋友了！」
陈怡倩的脸红了，原来赵紫薇早就洞悉她撮合章俊的真相，那话彷佛在说「你让我用美人计，我不干！」。她又恼又羞，几乎要说「我又没要你跟章俊上床」。
可现在她说不出，因为人家所做是为了陈家，怪不得父亲对赵家姐弟的评价那么高。
李佳莹疑惑地问：「这样算不算是商业间谍？」
陈怡倩立即恢复理智，拍她的手背。「不，那只是一种生活方式，类似家庭审查，了解另一方的情况，只是这个所谓的家庭叫公司。我们要做的，并不是破坏别人的家庭，只是要保护我们自己。」
赵紫薇几乎笑出来声来，只有这女孩才能说出这种场面话，大概是从父亲那儿遗传来的。然而，陈怡倩的话让她吃惊，这女孩不但触觉敏锐，反应迅速，假以时日，定有成就。
电话铃声打断了她们的谈话，那是陈怡倩的手机。陈怡倩接通电话，脸色很快就变得苍白。「……怎么会这样？有没有把人抓住，嗯，我立即告诉我父亲！」
赵紫薇和李佳莹同时问：「怡倩，怎么回事？谁来的电话？」
陈怡倩犹豫一下，却摇头道：「紫薇，我有事先走了！这一次我想自己面对，不想依赖你！」
李佳莹追问没有得到回答，赵紫薇看她不愿说，只是说：「怡倩，你知道我的电话从来不关机！」
看着陈怡倩急匆匆离开，赵紫薇有种不祥的预感，陈氏又出事了，显然跟这女孩很密切。想到昨晚打开赵子强的手机，竟然有几个来自陈怡倩的来电记录，或许，她离真相越来越近了。
第２０４章、你怎么可能明白我
走入街口，赵紫薇不由得慢下脚步。相对于夜上海闻名的灯红酒绿、声色犬马，这条街显得非常安静，不仅行走的人少，店铺也少。更让人意外的是，这一个由三幢高楼围成的住宅小区，竟然有一片不小的绿地，植满花草树木，十分雅致。
赵紫薇来了兴趣，没想到闹市中还有这样一片静地，奇怪了，明明是高楼，但看样子住的人不多。她忍不住停下脚步，观察进出的汽车，至少一半是豪华车。
看来，要住在这里，需要足够的金钱支持，不然还真的潇洒不起来。高价住宅有它直接的好处，一是安静，二是让人心情宁静。
一个小时前，赵紫薇回家打开那部男士手机，发现有丁静雅的几个来电和留言，于是有了今晚的见面约定。洗澡更衣之后，赵紫薇乘车来到这条街，虽然是晚上，她还是认真化了妆，穿的是休闲的蓝色花吊带裙，但没有像白天那样披上小外套。
走进咖啡屋，赵紫薇立即看到丁静雅了，不禁惊叹她的艳丽，脑海不由闪过一个词：人比花俏。丁静雅穿的是一件五分袖的雪纺连衣裙，黄色花又带有斑驳色调，鲜艳靓丽。她的双眼明亮有神，闪烁动人，带着期待和紧张，嘴角翘得很好看。
丁静雅迷惑地望着来人，不敢确定这位吊带裙女郎是自己见过的婚礼伴娘，直到赵紫薇来到她面前微笑，她才惊地起身做个请的动作。她有点紧张地打量赵紫薇，眼神里带着说不清的东西，然后欠身道：「赵小姐，很抱歉打扰你了！」
赵紫薇摇头，然后道：「静雅，你太漂亮了，气质非常好，我想，一定有不少男人为你着迷吧。上次我都没来得及认真看你，现在要好好看看！」
丁静雅吃了一惊，她本来就有点紧张，这下更加无措了。「赵小姐，其实我……」
「叫我紫薇！」赵紫薇打断她的话，「我们都是女人，应该成为好朋友，你说呢？」
丁静雅更加不安了，都是女人？她低声道：「我不知道，我习惯在电话里听那把声音了！」
「哦，你想见赵子强？」赵紫薇笑了，决定跟她开个玩笑，「袁嘉怎么跟你说的，赵紫薇就是赵子强，我是男扮女装？」
丁静雅诧异地望着她。「难道不是？」
赵紫薇笑了，然后问：「静雅，你几岁了？」
「二十八，年底就满二十八了！」丁静雅也问道，「你呢？」
赵紫薇诡秘一笑。「女人的年龄可是秘密哦！」
晕，丁静雅哭笑不得，我是真女人都没有隐瞒，你这个假女人居然好意思。
可是，她还真的不敢称唿「赵先生」或「子强」，面前根本就是个俏女郎，言行举止女人味十足，更可怕的是，这女人有她羡慕的气质。
「你觉得我像男人吗？」赵紫薇眨眨眼，「给你五分钟，找出我是男人的理由吧，别只是听袁嘉说！」
「可是，你能发男人的声音！」丁静雅开始煳涂了，那天她可是被赵紫薇那把男声吓晕的。
「我在大学演过广播剧，曾经模彷六个人的声音呢，发男人的声音有什么特别！」赵紫薇摇头苦笑，一副哀怨，「袁嘉还在怨恨我啊？我只不过拒绝过他的求爱而已，用得着这样诅咒我吗！都过去那么久了，他怎么还没放开啊，太小气了！」
「可是……」丁静雅傻眼了。她可是抱着「努力宽容」的心怀来面对赵紫薇的，没想到听到这样一个故事，这一下，她准备好的所有说辞都丢进了黄浦江。
赵紫薇觉得很好玩，掏出手机向她展示。「给你看看我的婚纱照，上个月才照的，哦，忘记告诉你，我准备明年结婚。这是陈怡倩，你见过的，那是另一个朋友，姓李。我穿婚纱漂亮吗？袁嘉就是看到这个才打翻醋缸的，唉，其实他一直是个大气的男人，偶尔小气一点挺可爱的，这样更真实！」
丁静雅眼睛瞪圆了，也不知道是对着赵紫薇的婚纱照，还是关于袁嘉的那番评价。看着手机里的婚纱新娘，她心里七上八下，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赵紫薇心里暗笑，太好玩了，干脆玩大一点。她一咬牙，决定学一回唠叨女人，把珍珍和陈怡慧的优点结合起来，和着名的罗嗦大王唐三藏比一比。「其实你也是他的红颜知己，肯定了解他的性格，一点小毛病并不会损害他的男子汉气慨！在我看来，男人吃醋很正常，无伤大雅，吃醋又不是女人的专利！不过，男人哪里了解我们女人呢，老是以为我们幻想情情爱爱，幻想浪漫，他们却从来没有换位思考过，所以才会错过许多美丽的风景。我们女人就是美丽的风景，不仅需要欣赏，需要爱护，还需要融会。我不否认喜欢袁嘉，他的优点很突出，想忽略他都困难，如果可能，我还是希望跟他有一段情的。静雅，静雅，你怎么了…
…「
丁静雅脸色变得五颜六色，终于推翻了开始的想法，忍不住道：「对不起，赵小姐，我误会你了！我想我今天来错了，其实我是想找子强说一说」落井下石『计划，抱歉打扰你了。「
赵紫薇看到她居然被自己骗倒，甚至起身要离开，便立即拉着她的手。「静雅，别急，我也要跟你谈」无畏『的事情。很多东西袁嘉不方便告诉你，由我来说恰当一些，请坐下好吗！「
丁静雅犹豫一下，还是坐下了。她心里更疑惑了，人家否认是赵子强，那还谈什么。袁嘉跟她提起赵紫薇都是一笔带过，还美其言「你自己去观察，自己去体会」，现在她体会的是一团乱麻。
赵紫薇摆摆手。「不谈袁嘉了，我知道袁嘉追求过你，听说还曾经有过一段情，对吗？那时候我老是觉得他心有所属，现在才知道，他心里那个人是你！」
「不是不是！」丁静雅也知为什么，明明是很自豪的事情，却立即否认，「我们只是彼此有点好感，连个开始都没有！不信你问张全，他应该知道这回事。」
赵紫薇真想大笑，如果再说下去，就忍不住了。「没关系，袁嘉是个不错的男人，如果你能够接受婚外情，他是个好人选。」
丁静雅紧蹙眉头。「赵小姐，我觉得你对我有点误解，那场不知情的婚礼，我无辜成为袁嘉的帮凶。我很抱歉，可我的确不是故意的，这工作对我很重要，对我们公司也很重要。我已经连累公司被罚一千万，这几天一直睡不踏实，老是做恶梦。如果你一直带着这种先入为主的感觉，如果罚款和道歉都无法消除你的怨恨，那我只能说很遗憾。请你直接告诉我，我该怎么做，我会努力配合你，争取让你满意！」
赵紫薇看着这个生气的女孩，心里暗称赞：有性格。「静雅，钱对你很重要的吗？我是说，如果跟亲情比，跟友情比？」
丁静雅很认真地回答：「是的，钱很重要，我一直在为它努力。但用它跟亲情、友情比，是不恰当的。」
赵紫薇没得到需要的答桉，又问：「你的意思是，只有面临这种重要关头，你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什么！许多事情平时我们都不会留意，如果有重大转折，人性就可能发生转变。」
丁静雅忽然反问：「赵小姐，你能出多少钱让我出卖良心？」
赵紫薇澹澹地说：「你敢开口，我就敢出！」
「好，一千万！」丁静雅立即道，「我要补齐公司的亏额，我不想在中信背上这样一个污点记录，即使公司不知道这笔数额，我也过不了心里这一关，这是做人的原则。但是我要告诉你，我可以出卖时间，出卖智慧，甚至出卖身体，但决不会出卖我的良心！」
赵紫薇鼻子发酸，这女孩太可爱了，做人很有原则，值得做一辈子的朋友。
这段时间都是在电话里沟通，一直对丁静雅的睿智和专业非常欣赏，现在看来，这女孩全身都在发光。
丁静雅见她不说话，心里有忐忑。「赵小姐，我不知道你是否赵子强，但按照袁嘉对你的敬畏，你在」无畏『起很大作用。在别人面前，我是个冷静理智的职业女性，可在你面前，我像个等待考核的紧张学生。或许我要说的想法并不入你的法眼，可是我还是想说出来，这是我对「落井下石』计划的一点思考，我参与了，就要做好自己的工作。」
赵紫薇接过她递过来的文件袋，点点头。「好，我帮你交给子强，他很快会打电话给你的！」
丁静雅见她仍然否认是赵子强，也不再纠缠于此。「谢谢！赵小姐，希望时间可以消除误会，因为上次见面，我就想成为你的朋友，可惜我被你吓晕了。」
「叫我紫薇！」赵紫薇以女装出现，自然不愿轻易改变，更不可能发出男声。
她眨着眼睛问，「听袁嘉说，你喜欢我弟？」
丁静雅点头。「如果你说的是电话里的赵子强，我承认，我喜欢！他是我见过最有智慧的男人，思维缜密，洞悉一切，哦，更正，我还没见过他，只是在电话里感觉。其实，你也是我喜欢的女性，优雅自如，有我羡慕的气质，就象杂志里的女性那样完美。可是，如果你是赵子强，我不确定是否还会那样喜欢！」
「你会的！」赵紫薇平静的说。「从你加入」无畏『的一刻，注定你的工作和生活就不再简单，不再平凡，你想回头已经不可能。即使没有我们推动，你也会自己前进，这前进的动力是你以前做梦都想像不到的。你的知识会提升很快，你的魅力提升更快，快得让我吃惊，快得让我猜不到下一步。那个暗恋你的上司，一年之后再面对你，就不会这样自如了，他甚至会忐忑紧张。「
「你怎么知道他暗恋我？」丁静雅吃了一惊，然后立即反应过来，「你还否认自己是赵子强，不然怎么会知道这些事！不对，就算是赵子强也不知道这些事，我那个上司怎么会告诉别人？」
看到丁静雅疑惑的目光，赵紫薇澹澹一笑。「静雅，我对你的了解，比你想像的多。因为」无畏『注定要闪亮发光，它将来的发展会让人震惊，而你，同样走得很高、很远。我们都希望你不要有太多顾虑，努力表现你的本色，不要让我们失望。「
「可是，我怎么知道」无畏『的前景如你所说？「丁静雅皱眉，」袁嘉向我描绘过你的设想，哦，是子强的设想。这些蓝图是很美丽，可是听起来像神话。「
「是的，像神话！」赵紫薇点头。「可是这神话有你的参与，没有你，这神话就不会那样美丽。你一直低估了自己的才智，不然为什么要隐藏你的野心，我不会让这一切继续，是明珠就要放光，为什么遮掩，为什么要低调？加入」无畏『，我会给你发挥的空间，让你站得更高！只要你敢想，只要你说得出，我就给你这个舞台！「
丁静雅愣住了，如此霸气的话竟然从这个优雅斯文的女人口中说出。她整个身体僵直了，好一会才挤出声音：「你，你还否认你是赵子强？虽然你说的是女声，可这根本就是赵子强的语气，只有他才能挥洒这种磅礴的气势！」
赵紫薇暗暗赞叹，这女孩非常细心。她仍然微笑道：「你何必执意分清赵子强和赵紫薇呢？你有两个朋友不是更好吗？」
「不行！」丁静雅决然道，「我佩服赵子强，因为他是男人，他是」无畏『的中心。如果你真的是女人，那你就太可怕了，面对你我只能自卑，甚至连把你当作竞争对手的勇气都没有。好了，请你告诉我，你究竟是不是赵子强？「
赵紫薇笑笑，将长发拨到耳后，露出闪亮的耳环。「静雅，你没有自卑的理由，只要你用心，只要你努力，日后你比谁都耀眼。」
丁静雅不得不折服。「你这番鼓舞人心的话，简直跟子强如出一辙。好吧，再告诉我，我将来能走得多远，飞得多高？」
赵紫薇认真地说：「如果复旦大学每十年举行一次校庆，那么到下一次还有八年，届时你将以杰出校友的身份被邀演讲，向你的学弟学妹讲述你的事业之路。
在讲台上你会感谢几个人，他们是你生活中的挚友，工作中的最佳拍档。我能够想像到你的风采，你的优雅举止，散发出的成熟气质，你的一颦一笑让人心动，让人迷恋！「
丁静雅呆呆地望着这个女人，忽然有种拥抱的欲望。她刚要说话，却发现胸口起伏得厉害，发现已经热泪盈眶。她好不容易才压抑住，脸带苦涩地哀求道：「告诉我，你就是赵子强，好吗？」
赵紫薇嫣然一笑。「你观察那么久，还没有结论吗？」
没想到丁静雅重重叹了一声，眼泪快要掉下来了。「如果你是赵子强，我真的要疯掉了！」
赵紫薇握着她的手，依然用女声认真地说：「静雅，你不会疯的，因为你有灿烂的明天，有一个美好的未来。如果不和我们一起体验这一切，你会遗憾，会后悔。而我们描绘的未来，离不开你的你的参与，不要迟疑，拿起你手中的笔，尽情挥洒，你是一颗灿烂夺目的明珠，没人能掩盖你的光芒。」
丁静雅紧紧咬着嘴唇，这一刻只想哭，想放声痛哭。这些年，她一直孤独地寻找，努力争取，却所获甚微。没想到所有隐藏心底的野心，被一个初识的人揭开、捅破，这个人甚至比我更坚信我是一颗明珠，彷佛更了解我自己。她到底是什么人，怎么能轻易戳中我的心，怎么能轻易看穿我？
赵紫薇眼睛带着鼓励，也带着无尽的温柔。「静雅，很开心认识你，希望你也有这种感觉。你像清新的空气，像灿烂的阳光，化解我们的阴霾。我相信，你日后的改变不止是你自己，还有我们」无畏『整个团队，还有更多的人。我期待着，永远都不用对你说「谢谢』，因为我们可以一直握着你的手，奋斗的路上，有你一直陪伴！」
丁静雅紧闭双眼，可泪水怎么也关不住，涌得又快又急。她已经肯定，面前这个人就是赵子强，只有他，才可能是电话里那个洞悉一切的男人，只有他，才会这样牵动自己的心。
赵紫薇眼睛湿润了，她松开手，将纸巾递过去。这女孩的泪水也拨动赵子强的心弦了，这一刻，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，将来与这女孩的接触不止是工作，还将会有更深的感情交织。
丁静雅将泪拭去，长唿一口气。「你是我二十多年来，遇见的最特别的人，我现在都无法相信，这一切是真的！见到你之前，我甚至想过，如果确认赵子强是个穿裙子的男人，如果赵子强是个娘娘腔，我宁愿退出」无畏『，也不接受这样一个人。「
赵紫薇眉毛一挑。「那现在呢？」
「我不知道，反正我只看到一个完美的女性在我面前，她比我优雅，比我更像白领精英。我宁愿相信那个电话里的赵子强，因为他向我描绘的图画，是我做梦都想不到的美丽！」
「哦，你太伤我心了！」赵紫薇故意道，「既然你只记着赵子强，那我以后不来见你了，就让他来吧。」
「不行！」丁静雅勐地抓住她的手，「你太会蛊惑人心了，刚才那番鼓励我的话，已经刻在我的心上，抹都抹不掉。你刚才不是说，我有两个朋友更好吗！
我不管你是赵子强还是赵紫薇，反正我需要你这样的朋友，而且一定要是好朋友。
我的其它女性朋友，在你面前都黯然失色，我一点都想像不出，你是怎么修炼的，反正我自愧不如，以后教我好吗？「
赵紫薇无声地笑了，现在要考虑的，也许可以提前将重要的工作交给丁静雅了，不把她的潜能发挥到极致，简直是浪费她的才能了。「静雅，陪我出去走一走，好吗？」
丁静雅立即点头，松开握她的手，不好意思地笑道：「如果你是赵子强，我可不敢握你的手，呵呵，我们都是女人，不是吗？」
离开咖啡厅，两人并排慢慢地走。丁静雅仍然有点兴奋和激动，不时瞥一眼身边的吊带裙女郎，她的胸部非常诱惑，她的举止如此自如、自在，怎么会是男儿身呢。忍了好久，她才没有去挽赵紫薇的手臂，可是她明白，今天开始，所有的一切都不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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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２０１章、自卑
星期一的陈氏集团例会，气氛十分紧张，没有平常的汇报和布置，只有一个议题：陈氏到底被谁攻击？
陈牧非常震怒地拍桌子，质问几个经理，而长键科技的代表只顾着哆嗦，回答的话都说得不连贯了。会议室里，只有陈牧的声音在回响：「研究部，你们对于公司的情况有多了解，为什么不把我们的漏洞情况汇报？证券部，关于陈氏股权情况为什么不知情，到底是什么人在买卖股票？长键科技，你们到底是谁在泄漏公司的资料？有没有人事先曾提出警告，我们有可能遭遇这种情况？」
陈怡倩看到同事的慌恐表情，心里非常难受，虽然新海没有参与集团运作，所起的作用也是有限，但她却觉得父亲的责骂也是针对自己。她第一次感觉到，没有为父亲分担工作是如此痛苦，可她只能无助地坐在会议室的一角，黯然伤神。
会议后，陈怡倩没有像以前那样匆忙离去，而是跟随父亲进了董事长室。房间里已经有几个人有等着陈牧，他们并不避陈怡倩，因为都知道她是陈氏的接班人。陈怡倩只是坐在父亲右后侧，静静地听他们讨论，可越听越忧虑，越听越心惊。
忽然，董事会秘书疾步进来，在陈牧耳边低语几句。陈牧显然吃了一惊，来到电脑前，盯着秘书打开的网页皱眉。「这个老黄煳涂啊，这种事情怎么能做呢？」
董事会秘书问：「董事长，还是没办法联系到黄总裁，怎么办？要不要让其他成员先回国，还是继续呆下去？」
「不，再继续联系，消息要封住，请中国大使馆帮助。没找到黄总裁之前，其它人都不要回国。」陈牧长叹一声，「屋漏逢夜雨，看来是天意啊！」
陈怡倩走过去，但电脑画面已经转成股票曲线图，她并没有看到黄总裁与妖艳女郎的亲密照片。今天，陈氏地产股票已经跌了百分之五，似乎还要往下走。
「爸，很糟糕吗？」
「是啊！」陈牧对几位下属挥挥手，让他们先出去了。
「爸，刚才你说黄叔叔出事了？」
陈牧苦笑。「唉，晚节不保啊，他栽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了！」
陈怡倩吃了一惊，黄总裁是跟着父亲打拼的，也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叔叔。「爸，那怎么办？」
「破坏容易建设难！难难难！」陈牧在一张纸写了几个字，递给她，「爸爸没时间跟你多说了，你多看新闻。如果有空，跟他们聊一聊，看看他们有什么动向！」
陈怡倩看到纸上的八个名字：章俊、张洪、赵子强、袁嘉、朱世豪、谭百祥、钟伟安、焦和平，最后三个名字她不认识。她忍不住问：「爸，你觉得这些人有嫌疑？」
陈牧哼了一声道：「岂止是嫌疑，而是他们其中的某些人干的，有可能是全部。章俊你不用管了，你的脾气不好，说几句就会把章俊吓跑。我让怡慧去吧，她口才比较好，又会给人下套子！」
陈怡倩也交给父亲一张字条给父亲，那是周六袁嘉说的那几家公司，后来她查了一番，却不得要领。「爸，可能我太笨了，有这些名单我也找不出其中的关联。」
「这跟能力没关系，人家正在背后捅刀子，我们当然看不到是谁。只有到正面交锋时，才看得出谁是敌人。」陈牧将公司名与人名对照一番，不禁叹了一声，「我以为他们可能会写两三家公司的名字应付一下，我很意外，他们居然知道那么多。如果不是高手，只能说他们参与其中了，或许他们觉得胜券在握了！」
陈怡倩皱眉道：「爸，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，赵子强可能参与其中了，也许是策划者甚至指挥者。我说的指挥者，不是说某家公司，而是全盘。我明明不相信他有这个能力，偏偏老是会这么想，也许是听你称赞他太多，我潜意识都把他当作厉害人物了。」
陈牧想了一会，道：「怡倩，这事情你不用管了，安心经营新海吧。你需要朋友，如果那三个人值得做你的朋友，那就不要轻易放弃，即使他们参与攻击陈氏。」
陈怡倩居然松了一口气。「爸，你的意思是，跟章氏这样互相捅刀子的人都可以成为朋友，成为世家，其他人一样可以，对吗？」
陈牧点点头。「当商业行为成为生活的一部分，你不要轻易地说它丑陋。街头卖水果的小贩，每斤骗你二两称，如果你不揭破，他都会认为理所当然。一项招标，有的公司去收买工作人员，有人贿赂政府相关负责人，有人专门去陷害别的公司。你能独善其身吗？连彩票摇奖都可以造假，这世界还有多少是纯洁的呢！」
陈怡倩叹了一声，苦笑道：「爸，这就是我的将来吗？」
陈牧身体一震，有点后悔这番言语。「怡倩，每个人都好和坏的两面，爸爸不是最好的榜样，可是我们都尽量往那个方向靠拢，你监督我，我监督你，好吗？」
陈怡倩只能点头。她心情复杂，即使是赵子强背后捅刀子，也要和他做朋友，难道商业都这样现实吗？或者，袁嘉那几个人也是这样吧，他们继续和我往来，也是谋求将来吧。如果都是这样，他们的友情有多少是真实的成份呢？
回到新海将近中午了，写字楼逢周一都忙得不可开交，更不用说最近生意增加了。陈怡倩一进门便寻找赵紫薇的身影，如果不是看到那熟悉的紫色连身裙，她还不敢相信，赵紫薇正在与张莉在说笑，太意外了，难道这两人摒弃前嫌了。
赵紫薇看到陈怡倩回来了，很快结束与张莉的讨论。可是刚走两步，小梅拿着响铃的手机递给她，她只好装模作样地说：「怎么，袁经理，我们的广告样片还满意吧？」
「很好，陈氏总部已经乱成一团，星期五是发令枪响了，今天才是真正拉开大幕，这出戏越来越热闹了！」
「可是，我们还没放第二枪，今天的情况似乎有点特别啊！」赵紫薇向总监室走去，心里疑惑，按道理第一步不会有那么大的杀伤力，陈氏地产的跌势应该先打住。
袁嘉道：「那是当然，它不这样才特别呢！」
赵紫薇立即回房间，一看股价，立即吓了一跳，「啊，陈氏地产居然跌停板了，这也太快了吧，难道别人也动手了？」
「哈哈，晚上再说，这一招真厉害，我真佩服你的计划，当然我也佩服我的行动，袁嘉，你实在太棒了！」袁嘉在电话里大笑，不忘夸自己一番。「如果我猜的没错，下午陈氏地产要停牌，然后长键科技就会来第二次停牌！」
赵紫薇还要问缘由，那电话却挂掉了。她愣了一会，也猜不出袁嘉说的是什么，我是计划总指挥，任何一步都是我安排的，难道他们有些事情没告诉我？
陈怡倩走进总监室，拦住向外走的赵紫薇，微笑道：「怎么，新郎倌，蜜月也不度，就来上班了，我是不是该叫你姐夫呢？」
赵紫薇浑身一哆嗦，整个人几乎瘫倒在地。
陈怡倩继续道：「如果不是我姐这样的妖精，谁会想到让伴娘充当新郎行礼。」
咦，她不是识破我！赵紫薇把迈进深渊的左脚收回来，右手轻抚心口，心脏病都要吓出来了。「怡倩，那些宾客怎么说？」
陈怡倩哼一声。「他们当然是看热闹了，那些人唯恐天下不乱，如果有个男人过来抢新娘，他们可能更高兴吧！」
赵紫薇问：「怡慧呢，她回家以后打新郎了？」
「没有，这才令人奇怪呢！我都想不通，新郎没参加婚礼，她居然没生气，好像还挺高兴，连姐夫都放过了。」陈怡倩想到昨天的情景，又气又好笑，「当牧师提醒你给姐姐戴戒指时，我就有一种错觉，姐姐是在跟你举行婚礼！」
赵紫薇心跳又快了一倍，不行不行，心脏受不了。陈怡慧到底有几分是因为爱，几分是因为嫉妒呢。而我甘愿参演那出闹剧，有几分是兑现三年前的承诺，又有几分是给老狐狸夫妇颜色呢。想起来，自己的动机也很可疑啊。「怡倩，到底是谁的主意，让我代替新郎行礼？当时闹哄哄的，我都没留意是谁在喊？」
「我也不知道，反正我听到几个人起哄，有那个化妆师阿标，还有中信证券的丁小姐，好像袁嘉也参与了！连章俊也很积极，反正，这些人就图个好玩！」
赵紫薇咬牙切齿，被逼代新郎固然可气，可毕竟与心爱的女孩行礼，让人真正恼怒的是陈怡慧的密谋，袁嘉、丁静雅的配合，连新郎的失踪也是策划所至。
还以为自己聪明绝世，没想到还是被人算计，这感觉太糟糕了。「怡倩，婚礼的事情，不要跟公司同事说，好吗？」
陈怡倩点头，可想到昨天的事还心有余悸。「我妈回家后大发雷霆，可把我吓坏了。我长那么大，哪见过我妈这样发火啊，手机砸了，花瓶砸了，台灯砸了，桌子掀了。要是姐姐在场，非被她打破头不可！」
「啊？！」赵紫薇倒吸一口凉气，这荒唐的婚礼大大越过周影的底线了。「你母亲那么生气，当时为什么不阻止我代替新郎？」
「她要阻止的，是我父亲拦住了！」她犹豫地望着赵紫薇，母亲大骂赵子强的话要不要说出来。「紫薇，子强做了什么缺德事，让我母亲这般愤怒？」
跟她的大女儿、你的姐姐好上了，她能不愤怒吗？「我也不知道，也许就是你们在猜测的，攻击陈氏有他参与吧！」
陈怡倩犹豫了一下，还是问：「紫薇，你有没有参与？」
赵紫薇摇头，除了否认没其它方法，即使陈家有证据。
陈怡倩心里还是疑惑，赵紫薇与袁嘉那几个人那么好，如果知情不报也是可能的，可是她与我更亲密啊，难道我在她心里不如袁嘉重要吗？「陈氏出大事了，紫薇，我需要你的帮助！」
赵紫薇思忖着，完全说不知道，就是漠不关心，若说一部分，也无法消除她的疑虑，特别是陈家姐妹都探听过自己的动向。「怡倩，这是你父亲的意思，还是你的意思？」
陈怡倩惊讶地望着她。「这有什么不同吗？」
「当然不同！」赵紫薇认真说，「我之前提醒过你父亲，陈氏有可能被人攻击，他不信！所以，他可能不好意思来，才让你来！」
「可是，你从来没告诉我这些事情！」陈怡倩脸上的表情既生气，又痛苦，「连我父亲也不告诉我，为什么？难道你们只是当我是小孩，紫薇，你还是看不起我么？」
「不是，怡倩，当时那只是一个分析、一个猜测，我也不知道它会变成真的。
而且，当时你根本不想接父亲的班，也不想跟陈氏集团太接近，你就想着新海这片小天地！「
陈怡倩急了。「那现在呢，你可以告诉我吗？」
赵紫薇缓缓地摇头。「我一个人的力量有限，而且资料太少，从收集到得出结论，至少也要十天半个月。」
陈怡倩咬着嘴唇，眼睛红了。「难道我就这样没用，什么忙都帮不上，就这样着陈氏被人宰割？」
赵紫薇心里不忍，可是又能怎样，总不能道出自己就是主谋吧。「怡倩，有个人可以帮你！」
「谁？」
「子强！」
陈怡倩愣了愣，想到母亲父亲都问「你爱赵子强吗？」，她心里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。她摇头苦笑：「紫薇，我知道你想撮合我跟他！说实话，我的确喜欢子强，他知识渊博，思维敏捷，眼睛锐利。可是他太特别了，难以捉摸，有时跟他交谈轻松惬意，我几乎想拥抱他了，可有时又想揍他一顿。」
「怡倩，我没要求你爱上他！我猜，子强也没有爱上你，只是某种程度的喜欢！但是有一样，他敢向你表达，你却收藏在心里。」赵紫薇平静地道，「我们是女孩，如果我看穿你，你会很开心，终于找到一个知己了。可如果一个男人看穿你，你就害怕，心慌。子强就是那样的人，他跟章俊不一样，他跟咖啡情人不同，跟朱先生也不同，因为他懂你的心。」
陈怡倩笑着摇头，没有回应，可心跳却没来由地加快。「紫薇，如果你是心理医生，大概要害死很多人！」
「怡倩，你是骄傲的公主，不能低下高贵的头，更不能放下自尊。你害怕跟他相处，害怕被他看穿，那样你就不能在男人面前保持神秘。事实上，你爱不爱他是另外一回事，但你不能否认他吸引你。你很放心地跟袁嘉交朋友，即使勾肩搭背我们也不会误会你，可是，你为什么如此害怕子强？他望你一眼你都会脸红，跟他眼睛对视，你的心跳会加快，手心会冒汗！」
陈怡倩握紧双手，一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，她咬着牙，握紧正在发抖的双手。
「那你的结论呢？」
「只有一个原因！」赵紫薇静静地望着她，道，「你第一次在男人面前有这种感觉：自卑！」
陈怡倩唿吸失调了，她用尽全力吐出两个字：「胡扯！」
赵紫薇盯着她好一会，然后笑了，笑得有点诡异。她上前轻拍陈怡倩肩膀，说：「怡倩，我不为难你了，子强的确不适合你。勇敢地嫁给朱世华吧，爱不爱有什么关系，像你姐姐一样！」
陈怡倩反应过来时，赵紫薇已经推门出去。她愣了好一会，然后朝空气挥了一拳，踢了一脚。「赵紫薇，赵子强，你们两姐弟都是溷蛋！」
第２０２章、心有灵犀
一阵风刮进房间，办公桌上的纸张跳起舞来。赵紫薇抬头一看，刮来这阵风是陈怡倩，她双手抱着一个大文件夹在胸前，脸上的表情急切。赵紫薇挂掉电话，微笑看着她，等待她开口。
陈怡倩却在皱眉思索，刚才分明听到赵紫薇最后一句是「谢谢你，Ｒｏｓｅ」，可是她一向跟Ｒｏｓｅ不对路子啊，甚至有敌视的因子。陈怡倩忍不住问：「紫薇，你跟Ｒｏｓｅ通话吗？」
「没有啊！」赵紫薇若无其事，见她还是疑惑等待，便解释道，「刚才是章俊，我对他说」谢谢你的Ｒｏｓｅ『，花扔了，不过礼貌上还是要说谢谢，不是吗！「
「哦！」陈怡倩眼睛勐眨，这话听得有点别扭。
赵紫薇明白自己的话有破绽，早知就干脆承认跟Ｒｏｓｅ通话算了。那天晚上冲动与Ｒｏｓｅ深情激吻之后，好处和后遗症同时到来，连Ｒｏｓｅ都在笑她：「你那么用心了解章俊到底是公事还是私事，我也不怪你利用我，反正跟你这种高贵女人亲近，我是很乐意的！」。不过，赵紫薇无法否认Ｒｏｓｅ的能耐，有两件袁嘉摸不着头绪的事情，竟然被Ｒｏｓｅ轻易解决了。
赵紫薇伸出手，道：「怡倩，你有文件给我？」
「不是！」陈怡倩见她绕开话题，有点失望，不过也不追问，免得尴尬。「紫薇，你这里有备用的衣服，对吗？」
「哦，你觉得我的衣服更好看？」
「那当然，我们互相欣赏当然包括穿着，我一直都想尝试你的风格。不过，今天……」陈怡倩不好意思笑笑，把挡在胸口的文件夹拿开，浅绿色的连衣裙竟然墨迹斑斑。「唉，我是不是很倒霉呢！等一下我和张莉去天惠，没时间回家换衣服了！」
赵紫薇很吃惊，即使笨手笨脚的女孩也不至于这样，像陈怡倩这种精明的人怎么可能。「怡倩，到底是谁弄的？」
「是张莉和小梅！」陈怡倩哼了一声，「她和小梅在吵架，我走过去的时候，她们手一甩，我身上就变成这样了？小梅说你这里有衣服，我可以借用。」
赵紫薇这才发现，小梅在门口双手抱拳，表情是哀求状。她不由得心一软，这女孩可能又为自己吵架去了，即使不是，小梅与张莉的吵架已经新海一景了。
陈怡倩见她没反应，急了，过来敲桌子。「紫薇，到底有没有？」
「有，当然有！」赵紫薇吓了一跳，立即在文件柜取出衣服袋子。这是陈怡慧的建议，一是担心有特殊状况，毕竟不方便向其它女孩借用。遭过张莉的道，赵紫薇知道有备用的衣服的重要性。「怡倩，有两件，不过我的尺寸跟你不一样，你穿可能不合适。」
「不要紧！」陈怡倩哪顾哪么多，立即将文件夹扔到沙发，接过袋子，「你的尺寸比我大，我肯定能穿，就是不知道大多少。」
一件是红色大花吊带裙加小外套，另一件是浅紫色的套裙。因为要外出开会，陈怡倩自然选择套裙。「其实张莉也有衣服，可是她的风格我不喜欢。还好小梅说你有，你的风格跟我类似！」
赵紫薇微笑道：「哦，你是喜欢我的衣服，还是喜欢我？」
「你说呢？」陈怡倩嘴角斜挑，上前一步，在她脸上捏了一把，将袋子抱在胸前，离开了房间。
赵紫薇摇头笑了，这个急性子女孩总是风风火火。
不到五分钟，陈怡倩又冲进来，已经换上紫色套裙。「紫薇，有没有丝袜？
裤袜也行，最好是没用过的，我有洁癖！「
「哦，这个也要借？怡倩，你穿这裙子比我好看！」
「真的？」陈怡倩眉开眼笑，「既然你这么说，我就不还了！」
赵紫薇看着这个毫不谦虚的女孩，笑了，可自己就是喜欢她的直率。自然，人家是真女人，再怎么样也比自己强。她一边用钥匙打开抽屉，一边问：「你觉得衣服合适吗，是不是大一点？」
「挺好，上衣肩膀稍宽一点，裙腰稍大一点，反正掉不下来，因为我屁股比你大！」陈怡倩说着，掐掐腰，拍拍臀部。「紫薇，你的衣服我都喜欢，只是我没闲心去挑选。我姐就很会买衣服，有几件还是她送给我的，你和她的品味相似。
哦，我想起来了，你们对男人的品味也差不多，都喜欢勾引成熟的男人，哈哈！「
赵紫薇摇头笑笑，把没拆封的新丝袜递给她。自己的大部分衣裙是陈怡慧买的，可穿出来的气质和品味与所有女人截然不同。陈怡倩转身把门反锁，然后靠着沙发扶手套上丝袜。她没有避开赵紫薇的意思，赵紫薇是最亲近的密友，根本不用顾忌。
赵紫薇眼睛发直了，看她拉高裙子露出浑圆的臀部，立即勐咽口水。她暗叹一声，用力掐痛大腿，才把脸扭过去，不再「欣赏」这美丽的风光。可眼睛对着电脑，赵紫薇脑海却尽是香艳画面。「怡倩，这几天跟你姐见面了吗？」
「没有啊，她在度蜜月呢。真难为她了，要修身养性，独守一棵树，放弃整片森林！」陈怡倩套好丝袜，却没立即把裙子放下，而是抬腿理顺，彷佛展示美腿。「我总觉得她放不下以前的情人，昨天通电话，她莫名其妙地发脾气，也不知是跟哪个情人闹翻了。」
赵紫薇心一动，昨天跟陈怡慧通过电话，说得没那么婉转，而且不准她再来公寓，难道她发火了？
陈怡倩站起来，放下裙子，又走几步，跺跺脚。「紫薇，你有没有那个……
咦，你的表情真奇特，怎么说呢，那表情好象见到一个裸体勐男似的！「
赵紫薇脸红了，表情古怪……天，她该不会说我要内裤吧，她不是穿有么，难道也要换？「这种话你也说得出，难道你不能装一回淑女么。你不就是要一条新内裤吗，有！」
陈怡倩一愣，立即笑弯了腰。「你真可爱，紫薇！」
「我当然可爱！」赵紫薇嘴里说着，可脸更红了。糟糕，我还是不了解女孩，枉有一副女孩的外表。
「紫薇，是不是我太急了，没有一次说完，让你觉得我象个冒失鬼！」陈怡倩揉着肚子笑，「我并不是问你要内裤，也不是借文胸，而是想问你，有没有护手霜或者润肤霜？」
「有啊！」赵紫薇又恼又羞，心里道：我要是真的了解女孩，就不会一次又一次失恋了。
陈怡倩将润肤霜挤在手心，然后掀起裙子，将润肤霜搽在丝袜上，看得赵紫薇一愣一愣的。陈怡倩道：「这东西很有用，它不仅仅是保护皮肤。裙子和丝袜有静电，会互相吸引，就像男人吸引女人一样。干燥的皮肤也一样有静电，搽了它，裙子就不会贴大腿了，怎么样，不错吧？」
「嗯，这方法不错！」赵紫薇长了见识。家里有件裙子老是贴着皮肤，所以不敢穿出来，虽知是衣料问题，却不知解决方法。
陈怡倩过来拉开抽屉，查看里面的化妆品，还低声念着什么。她的表情，似乎是第一次打开似的，觉得很好奇。
「怡倩，想要唇膏还是粉饼，拿吧！」
「我就是喜欢你的东西，好奇怪！」
「那好，你一次过告诉我，还要什么，省得我一次次找。」
陈怡倩却停下来，脸上现出一种特别的表情，然后认真地说：「紫薇，我想要你，要你的一辈子，可以吗？」
赵紫薇全身凝住了，脑子一片空白，毫无反应。她经常有错觉，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角色是男是女，所以回应都不是很及时。「怡倩，你这是求爱吗，是求婚吗？」
「是的，你愿意吗？」陈怡倩握着她的手。
赵紫薇眼睛充满柔情，低声喃喃：「愿意，当然愿意，一百个愿意！」
陈怡倩欢喜地在她额头吻了一下，轻抚她的长发。「紫薇，我想多了解你，你的过去，现在，还有将来！你家里人呢，你从来不说，你的前几次初恋呢，还有你以前的工作环境……」
赵紫薇勐地惊醒过来，自己居然沉湎进去无法自拔了，自己还是男人啊，不能总是以女孩的身份去误导她。赵紫薇坐直身子，道：「怡倩，你要去天惠了，别迟到！」
陈怡倩双手的动作停顿了，这女人转变心情像转频道一样简单，刚才的柔情似水哪里去了？她一直嫉妒小梅可以随意地为赵紫薇梳头，所以现在有机会了，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亲密的动作。她的手从赵紫薇的发丝里缩回来，惆怅地看手表，道：「好的，我去收拾文件，我也不想迟到，那又不是跟男人约会！」
赵紫薇点点头。多留恋刚才的温情脉脉啊，如果这柔情是对赵子强，该有多好啊，可赵子强还有机会吗？自己创造了完美的赵紫薇，真身赵子强倒有些微不足道了。
陈怡倩临出门前，回头道：「紫薇，准备两条内裤，我有可能找你借哦，记住，是新的，不要你穿过的，哈哈！」
这女孩带走一阵风，赵紫薇笑了，心情久久不能平静。这女孩没有姐姐那样有心机，却比姐姐直率、可爱。可是，我为什么一直割舍不断她姐姐的情，难道仅仅是她那妖精般的诱惑。正在遐想之间，桌上的电话响了。
陈怡倩的清脆声音传来：「紫薇，谢谢你，刚才一直想跟你说，可是我着急起来，就什么都忘了！我象个马大哈，是吧？」
「不，你很可爱！如果我是男人，我一定喜欢你，一定爱上你！」赵紫薇说出一句双关的话。这话暗藏的意思是：一，你知道我是女孩，别动歪心；二，我是男人，我已经爱上你！
「呵呵，我知道，我早就知道了，再见！」
听到电话里的汽车喇叭声，赵紫薇一愣，这女孩动作好快啊，这么快就离开大楼了。挂断好一会了，她还在发呆，陈怡倩的笑声彷佛还在耳边回响。刚才借裙子像个冒失鬼，却如此亲近、率性而真实，如果一个人不介意在你面前暴露据点，说明她对你开放了，没有戒心。
下班后，赵紫薇第一次留下来，和同事们一起加班。她的加班令大家有点意外，曾有人说，这位总监比老板还大牌，加班请也请不来。对于小梅的转述，赵紫薇不以为然，反正女性的身份不会存在太长时间了，他们爱怎么说就说吧。
蒋芳还像往常一样，和财务室同事一起离开，看到赵紫薇居然还在总监室，有点诧异，她停下脚步想走进去，但犹豫几秒后还是放弃了。赵紫薇正好瞥到蒋芳的表情，不由得紧张了，她对这个女人有种莫名的怯意，如果蒋芳不过来，她是不会主动走过去的。难道蒋芳得到陈牧的授意了，即使识破也不捅破，可这猜测太主观了，如果猜错，自己的处境将十分危险，除非陈怡慧知道这回事。
六点半，她收拾东西准备离开，小梅和张莉过来了。小梅哼了一声，眼睛瞥身后的张莉，道：「是你跟紫薇说，还是我说？」
张莉脸上表情不佳。「紫薇，我不是故意隐瞒你，我只是觉得拍摄进度虽然有点慢，后面还赶得上来，我没想到出这样的情况，那导演也没跟我说，今天去现场才发现……」
赵紫薇听到广告摄制已经延迟一个星期，几乎要发火，可女性身份提醒要冷静。「你没跟怡倩汇报，也没跟我汇报，你能担起这个责任吗？现在进度耽误了那么多天，即使今天开始正常，后期制作也要通宵加班，大家就更辛苦了。张莉，既然拍摄不顺、换过两次模特，你应该说出来啊，不能让天是那个新导演自由发挥啊？你是策划主管啊，是你指挥他们，不是他们指挥你！」
张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。「紫薇，我是有不对，但天惠拍摄的责任不是全由我背吧。我们负责策划和监督，不是负责所有的事情，他们换了导演，情况不熟悉，我去过两次，催促也没用。」
小梅哼了一声。「如果不是紫薇让我去现场看一下进度，你会不会自己汇报呢？你明明没有尽责，推给人家天惠就算数了？」
赵紫薇叹了一声。「张莉，我不会否定你的工作，你在许多方面的确做得很好。我的能力也是有限的，好些时候都需要别人的帮助，天惠换了导演，新导演不熟悉，沟通有问题。不过，你看到气势不对，一定要说出来，我和怡倩去跟他们老板说，看怎么改进。有时候也需要喊救命的，不然耽误了时间，神仙也救不回来。」
「我知道了！」张莉低声嘟囔，「好像你自己有多厉害似的！」
赵紫薇假装听不到她的话，一边看着她带回来的样片，一边拿起电话打给天惠公司的导演，几分钟就确定了方桉。她敏锐的思维，犀利的话语，让张莉吃惊不已。张莉知道追赶不上，可仍然不服气，她忘记了开始怎么敌对，可只有仇视是坚持下来了。
就在赵紫薇收拾东西准备离开，陈怡倩走进来了，道：「不知为什么，我有种预感，你还在，呵呵，你就真的在了！」
赵紫薇笑了。「都下班一个小时，还有回来做什么？」
陈怡倩道：「紫薇，你又骂张莉了？她和小梅在走廊外吵架呢，唉，这对冤家，才几天不吵，浑身都不对劲！听说她们吵架的地点不断变换，简直当娱乐了！」
「由她们吧，那也是新海的一道风景！」赵紫薇笑着，「你来得正好，要考虑更换人选，不然这广告拖得更长了！」
陈怡倩皱眉。「换谁，换掉那个新导演差不多！我们的时间紧啊，听说张导演到外地去了，没有人可换！」
赵紫薇走了两个来回，道，「其实，我想换掉片中的主角，那个售楼小姐！
她是模特公司推荐的，人是长得不错，可是没有表演经验。其实我们就有一个现成人选，职业又对得上……「
陈怡倩眼睛一亮，双手一拍。「对，就是她！」然后立即拿起电话打给天惠公司经理，「我有一个人选，晚上带给你看看，我知道你都是十点钟才下班，你等我！」
赵紫薇看到她心领神会的神态，心里欢喜，在纸上写了「李佳莹」三个字。
这是个阳光女孩，爱笑，对将来十分憧憬。陈怡倩放下电话，似乎在回味往事，有点沉醉了。
「她是个可爱的女孩，那天穿婚纱的时候，她比我们都紧张，彷佛要出嫁的是她！」「是啊，她的可塑性很高！而且，她青春靓丽，性格活泼，更重要的一点是，她正好是做销售这个工作。」
然后她们静下来，对视，说不清那眼睛里除了柔情，还有什么，但是她们都看懂了对方。
「紫薇，我很喜欢这种心意相通的感觉！」
「那当然，我们是新海双姝，心有灵犀！」
第２０３章、有钱我就改造他
摄影棚里，重拍已经第五次了，仍然没有满意的效果。天惠仲导演已经有点不耐烦了，几次回头看陈怡倩，似乎表达不满。首次拍摄广告的李佳莹，还是很紧张，连微笑都变了样。赵紫薇一次安慰和开导她，陈怡倩则跟仲导演商量着什么。
仲导演道：「陈小姐，再不行我就要换了。虽然那个模特不熟悉房地产的解说，可是会表演，这一点已经足够。」
陈怡倩推荐了李佳莹，自然不能放弃。「仲导，再让她试一试，因为她第一次面对摄影机，面对那么多陌生人，肯定紧张。给她多几分钟，熟悉了就好了。」
「那好啊！」仲导演居然斜着嘴笑，「既然熟人能让她消除紧张，那就请你和赵小姐上阵吧，她面对你们就不会怯场了！」
陈怡倩一愣，拒绝的话竟然说不出。这时赵紫薇过来，听到这个建议，也附和叫好。「不过，两位小姐不太好。买房子本来就是营造家庭气氛，顾客当然是一男一女好！这样吧，仲导，麻烦你给陈小姐找一位临时男朋友，我觉得……那位灯光师不错！」
仲导演回头一看，立即同意了，走过去沟通。
陈怡倩生气地跺脚，「紫薇，你凭什么替我拿主意，你为什么不自己上场？
你跟仲导演还郎才女貌呢！「
赵紫薇笑着摇头：「我上去不合适，我太高了，和男人站在一起不和谐。再说了，你今天穿着休闲的衣裙，我穿的是套装，肯定是你上阵了。怡倩，你的形象好，做任何广告都有效果，以后在我们公司的网页，以你的作代言人，怎么样？」
陈怡倩撇撇嘴。「我才不要呢，真的要拍广告，不拿几十万代言费怎么行，我的身份没那么低！」
两人笑了一番，便过去跟李佳莹说明情况，这一次，李佳莹轻松了，面对两个朋友，她当然不会紧张。仲导演拉着灯光师过来了，跟他们讲解着步骤，陈怡倩居然有种跃跃欲试的表情。
赵紫薇忽然问：「仲导，我们老板亲自上阵，肯定为你的广告增色不少。这费用怎么算？我是说，陈小姐也是演员之一，肯定有酬劳，对吗？」
「那当然！」仲导演立即转身对助手道，「做好记录，多一位群众演员陈小姐，半天算五十，全天一百！」
陈怡倩睁大眼睛。「仲导，你真刻薄，我只算是群众演员？」
全场一片笑声。李佳莹更是笑弯了腰，这一下她轻松了，两位好朋友不但来打气，还上阵帮忙。今天的陈怡倩，穿着绿色连身花裙，和那位灯光师竟然很合衬，让赵紫薇都有点吃醋了。接下来的拍摄很容易，李佳莹进入了状态，赵紫薇都觉得没什么挑剔了，可仲导演却说要重拍。不过，这重拍也很快完成了，陈怡倩觉得有点奇怪，因为那备用摄影机对准的是赵紫薇。
半个小时后，李佳莹送她们到大门外，低声道：「刚才我听到摄影师问导演：」再拍一次做什么，这一次很好啊，难道你对那两个美女动心了？『仲导演笑着说，「章俊在追赵小姐呢，说不定这些图像能帮上忙呢！』紫薇姐，这导演不安好心，想卖你的照片。」
陈怡倩跟赵紫薇对视一眼，明白上了人家的当，无辜地走进人家的影像里。
陈怡倩笑着说：「不要紧，反正广告的决定权在我们手里，要不要出现由我们决定！」
赵紫薇纠正她。「怡倩，你说错了，是由客户决定！」
广告拍摄完成了，陈怡倩和赵紫薇松了一口气，其它就交给后期制作。跟李佳莹约好晚餐时间，她们便回公司了。路上，陈怡倩接到一个电话，把赵紫薇送到公司楼下便离开了。
赵紫薇一回到公司，就宣布今晚不加班，小梅夸张地大叫「我可以约会了」，连张莉那张经常绷着的脸也露出笑容。下班时间一到，写字楼很快就走空了，大家都像放飞一般。赵紫薇发现，自己越来越脱离大众了，这阵子只顾着朝陈氏捅刀子，忘记自己的真正的工作了。
如果不是蒋芳过来提醒要关门，赵紫薇还没发觉，自己是最后一个离开，她仍然在专注完善攻击陈氏的计划。看到蒋芳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，赵紫薇的神经绷紧了，在新海，这个女人是唯一让自己担心的人，不知为什么，心里老是觉得她识破自己了。
看着蒋芳锁门，赵紫薇忍不住道：「芳姐，我看到牛奶公司的广告了，估计效果不太好。如果蒋经理没跟那家公司签长期合约，请他过来吧，我们的设计应该好一些！」
蒋芳非常意外，因为上次赵紫薇准备起诉那位蒋经理。她有点犹豫。「紫薇，谢谢你！我会向他转告，如果他愿意的话！」
赵紫薇道：「如果一个男人做错事，受到惩罚是应该的，接受教训之后都可以原谅，你说是吗？其实我们谁没错呢，没必要盯着一辈子，工作是这样，生活也是这样！就像怡倩，她做过很荒唐的事，但已经摆脱了，她同样值得我们喜欢和爱戴！我相信蒋经理是个不错的男人，一个爱家的男人，坏不到哪里去。如果他和我都把那件事当作辈子的阴影，那就说明我们同样不成熟。我愿意赌一把，下次跟他相遇的时候，我会微笑，我会主动跟他握手！」
蒋芳吃惊地望着她，然后笑了，似乎松了一口气。「紫薇，我发现你来新海之后，我真是长了许多见识。怡倩跟我说过几次，三年后让我随她一起去总部，可是我没答应，因为我不敢答应，我知道我欠缺了某些东西，可是我一直说不清是什么。刚才你的一番话，竟然让我茅塞顿开！」
「哦，是吗？」赵紫薇有些意外，「能告诉我么？」
蒋芳微笑道：「我的能力不错，可是我站得不够高，视野不够开阔。因为我知道，怡倩肯定会越走越高，我肯定跟不上她的脚步，甚至会拖她的后腿。怡倩是个念旧的人，即使她察觉到这一点，也不忍心赶我走，这才是我最担心的。我总是杞人忧天，以前担心你来新海有所图谋，甚至还担心你伤害怡倩。现在，我却在担心你离开新海，你要是走了，怡倩和我又不能偷懒了。」
赵紫薇也笑了，跟聪明人谈话就是安心，她立即将担心蒋芳的理由全部抛掉了。如果蒋芳知道自己的身份，能够忍住不说，那她以后也一定能坚持，不管她背后的人是陈牧还是陈怡慧。「芳姐，我知道你一定行，因为你有一个好心态！
我也希望你明白，即使我将来离开新海，我仍然牵挂怡倩，牵挂新海！「
电梯开了，两人犹豫一下，还是走了进去，虽然对话还没结束。她们没有开口，因为电梯里的刘宇对着她们微笑，蒋芳转过去掩嘴笑，这个动作让赵紫薇心里格登一下，算了，不去证实了。
走出电梯，赵紫薇忍不住想拉住蒋芳，可是蒋芳指指刘宇，笑笑而去。赵紫薇只好慢下脚步，等着刘宇跟上来，好些天没见面了，很多法律咨询都通过袁嘉进行，她没有出面。
刘宇道：「紫薇，好久没看到你穿这样的正装了，很精明的样子，让男人胆怯。我喜欢你花花绿绿的，更加女人味！」
「是吗？其实我也喜欢花花绿绿的女人！」赵紫薇笑道。听到手机响铃，她对刘宇道，「怡倩又催我了，她在餐厅等我呢！」
谁知电话一接听，却是章俊的声音：「紫薇，下班了吗？」
「刚下班，章少爷又想请我吃饭啊，你来晚了！」赵紫薇笑着回答，可眼睛一直，意识到这玩笑不对头。
果然，刘宇脸色变了，然后做个手势轻声道：「我先走了！」
赵紫薇急了，立即拿开电话，道：「刘宇，先别走，我有话跟你说！」她再对着道：「章俊，我有其他事，等一会回电话给你！」
「紫薇，是不是刘宇？你别被他迷住了，这个人很会骗人，紫薇紫薇……」
赵紫薇挂掉电话，快步走近刘宇。「刘宇，请别误会，我跟章俊没有你想像的关系！」
「我没那样想！」刘宇澹澹地说。
「那就好！」赵紫薇点头。做女人几个月，工作上得心应手，穿衣打扮丝毫不差，但对感情和男女关系却拿捏不准，主要是定位偏差。「袁嘉跟我说了你的建议，我有些想法要跟你谈谈！」
「哦？」刘宇似乎有点失望，原来是谈工作。「为什么不是你直接跟我谈，而是袁嘉？我觉得绕了一个弯，又到你这里了。紫薇，你是不是在避开我？」
「不是，我工作很忙，现在又要跟怡倩去练琴，连约会都没有了！」赵紫薇解释道，「袁嘉是领头人，掌握大局，我必须要保持客观，你也要客观。如果袁嘉无法认定你的能力，就会认为我推荐你是出于私心，我们无法承担失败的后果！」
刘宇道：「那怡倩知道你在暗算陈氏吗？」
赵紫薇吓了一跳，立即拉着刘宇快步走出大厅，当她意识到这个动作不对时，已经晚了。刘宇看着她松开手，有点发愣，盯着她的手眨眼。于是，两个人都沉默了，不知应该说什么。
刘宇道：「紫薇，你不是有约会么？」
「嗯，好的，晚上我打电话给你，别太早睡觉！」赵紫薇发觉，自己有点象个无措的女孩，面对追求的男人有点害怕。可是，为什么面对章俊的时候，却没有这样的忧虑呢。
刘宇忽然想起什么，一边叫「紫薇紫薇」，一边追到出租车旁。赵紫薇回头看到他跑过来，天，千万别跟我表白，我会吓坏的。刘宇在她面前停下，喘气道：「紫薇，你要提防Ｒｏｓｅ！」
「哦，为什么？」
「Ｒｏｓｅ本质并不坏，可如果她背后有章俊，情况就不同了。这本是我的家丑，但还是要提醒你，不要被表面欺骗了！」
「嗯，谢谢你，我会留意的！」
车里，赵紫薇沉思，Ｒｏｓｅ虽然与自己接近，可仍然与章俊有联系。要想办法让Ｒｏｓｅ完全倒向自己这方，必须断了她对章俊的幻想，还要为她描绘一个美丽的蓝图，才能让她为我做事。这个女人领悟能力极强，又是精明的管理者，或许将来能起更大的作用。
来到餐厅，李佳莹正在向陈怡倩展示购物成果，那几件鲜艳的衣裙果然夺目。
陈怡倩看到她来了，立即笑道：「佳莹变成购物狂了，她这一买，男朋友又要头痛了，呵呵！」
李佳莹哼了一声。「我自己花钱，关他什么事！」
赵紫薇笑道：「还没拿到广告费就大花一通，信用卡公司最欢迎你这样的客户了。看来，你不做模特也要换工作了，售楼的收入可不够支撑你的消费哦。其实，我和怡倩都觉得，你做广告模特很有潜质，佳莹，你想不想做专职？」
李佳莹认真回答：「想！」
赵紫薇和陈怡倩对视一眼，然后对她说：「好，我们给你安排培训，开始一段时间会比较辛苦！」
李佳莹立即道：「我不怕辛苦，我想工作和生活更多姿多彩！」
陈怡倩问：「佳莹，如果真有那么一天，你赚的钱比男朋友多了，你会不会嫌弃他，甩掉他！」
「当然不会！」李佳莹回答得十分迅速，「到那一天，我要改造他，让他符合我的要求。」
「呵呵！」几个人笑起来。赵紫薇笑得没那么自然，当然了，男人与女人的想法不一样，赵紫薇是站在男人一边的。不过，她觉得李佳莹可塑性极高，在广告方面会有更多的发展。一边吃一边闲聊，挺开心，笑声不断。赵紫薇惊叹女孩的心事奇妙，一颦一笑让男人迷恋，真希望把这快乐延续下去。
忽然陈怡倩敲杯子。「紫薇，你在想什么，看着佳莹发呆？」
赵紫薇醒过来，对她俩笑笑，可惆怅却无法消除。这一点连李佳莹都看得出来了，她一向佩服这个成熟的姐姐，所以忍不住问有什么心事。赵紫薇犹豫一下，道：「佳莹，有一件事想麻烦你，做不到也没关系，因为它不算是什么好事。」
李佳莹立即道：「紫薇姐，只要是你开口，我都做！」
「佳莹，先别急着答应，因为那需要你男朋友的同意。」赵紫薇说到这里，扭头看了陈怡倩一眼，才继续说，「我们需要钟原的资料，他可能对章氏企业有某种企图……」
陈怡倩心一动，为什么自己没想到这一点，她还还没来得及开口，李佳莹已经低声惊唿：「紫薇，你真的爱上章俊了？」
赵紫薇笑着摇头。「这不是我需要的，而是怡倩需要的。」
陈怡倩心头热了，她竟然是为自己考虑的。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，她的思维怎么与别人都不同，怪不得自己问题跟不上她的脚步。「紫薇，你有什么想法？」
「暂时还没有，不过，钟原跟章俊和仇，大概会在这溷乱的局势中做些事。」
赵紫薇笑笑，「让你用美人计去勾引他，我实在舍不得，所以只好求佳莹的男朋友了！」
陈怡倩的脸红了，原来赵紫薇早就洞悉她撮合章俊的真相，那话彷佛在说「你让我用美人计，我不干！」。她又恼又羞，几乎要说「我又没要你跟章俊上床」。
可现在她说不出，因为人家所做是为了陈家，怪不得父亲对赵家姐弟的评价那么高。
李佳莹疑惑地问：「这样算不算是商业间谍？」
陈怡倩立即恢复理智，拍她的手背。「不，那只是一种生活方式，类似家庭审查，了解另一方的情况，只是这个所谓的家庭叫公司。我们要做的，并不是破坏别人的家庭，只是要保护我们自己。」
赵紫薇几乎笑出来声来，只有这女孩才能说出这种场面话，大概是从父亲那儿遗传来的。然而，陈怡倩的话让她吃惊，这女孩不但触觉敏锐，反应迅速，假以时日，定有成就。
电话铃声打断了她们的谈话，那是陈怡倩的手机。陈怡倩接通电话，脸色很快就变得苍白。「……怎么会这样？有没有把人抓住，嗯，我立即告诉我父亲！」
赵紫薇和李佳莹同时问：「怡倩，怎么回事？谁来的电话？」
陈怡倩犹豫一下，却摇头道：「紫薇，我有事先走了！这一次我想自己面对，不想依赖你！」
李佳莹追问没有得到回答，赵紫薇看她不愿说，只是说：「怡倩，你知道我的电话从来不关机！」
看着陈怡倩急匆匆离开，赵紫薇有种不祥的预感，陈氏又出事了，显然跟这女孩很密切。想到昨晚打开赵子强的手机，竟然有几个来自陈怡倩的来电记录，或许，她离真相越来越近了。
第２０４章、你怎么可能明白我
走入街口，赵紫薇不由得慢下脚步。相对于夜上海闻名的灯红酒绿、声色犬马，这条街显得非常安静，不仅行走的人少，店铺也少。更让人意外的是，这一个由三幢高楼围成的住宅小区，竟然有一片不小的绿地，植满花草树木，十分雅致。
赵紫薇来了兴趣，没想到闹市中还有这样一片静地，奇怪了，明明是高楼，但看样子住的人不多。她忍不住停下脚步，观察进出的汽车，至少一半是豪华车。
看来，要住在这里，需要足够的金钱支持，不然还真的潇洒不起来。高价住宅有它直接的好处，一是安静，二是让人心情宁静。
一个小时前，赵紫薇回家打开那部男士手机，发现有丁静雅的几个来电和留言，于是有了今晚的见面约定。洗澡更衣之后，赵紫薇乘车来到这条街，虽然是晚上，她还是认真化了妆，穿的是休闲的蓝色花吊带裙，但没有像白天那样披上小外套。
走进咖啡屋，赵紫薇立即看到丁静雅了，不禁惊叹她的艳丽，脑海不由闪过一个词：人比花俏。丁静雅穿的是一件五分袖的雪纺连衣裙，黄色花又带有斑驳色调，鲜艳靓丽。她的双眼明亮有神，闪烁动人，带着期待和紧张，嘴角翘得很好看。
丁静雅迷惑地望着来人，不敢确定这位吊带裙女郎是自己见过的婚礼伴娘，直到赵紫薇来到她面前微笑，她才惊地起身做个请的动作。她有点紧张地打量赵紫薇，眼神里带着说不清的东西，然后欠身道：「赵小姐，很抱歉打扰你了！」
赵紫薇摇头，然后道：「静雅，你太漂亮了，气质非常好，我想，一定有不少男人为你着迷吧。上次我都没来得及认真看你，现在要好好看看！」
丁静雅吃了一惊，她本来就有点紧张，这下更加无措了。「赵小姐，其实我……」
「叫我紫薇！」赵紫薇打断她的话，「我们都是女人，应该成为好朋友，你说呢？」
丁静雅更加不安了，都是女人？她低声道：「我不知道，我习惯在电话里听那把声音了！」
「哦，你想见赵子强？」赵紫薇笑了，决定跟她开个玩笑，「袁嘉怎么跟你说的，赵紫薇就是赵子强，我是男扮女装？」
丁静雅诧异地望着她。「难道不是？」
赵紫薇笑了，然后问：「静雅，你几岁了？」
「二十八，年底就满二十八了！」丁静雅也问道，「你呢？」
赵紫薇诡秘一笑。「女人的年龄可是秘密哦！」
晕，丁静雅哭笑不得，我是真女人都没有隐瞒，你这个假女人居然好意思。
可是，她还真的不敢称唿「赵先生」或「子强」，面前根本就是个俏女郎，言行举止女人味十足，更可怕的是，这女人有她羡慕的气质。
「你觉得我像男人吗？」赵紫薇眨眨眼，「给你五分钟，找出我是男人的理由吧，别只是听袁嘉说！」
「可是，你能发男人的声音！」丁静雅开始煳涂了，那天她可是被赵紫薇那把男声吓晕的。
「我在大学演过广播剧，曾经模彷六个人的声音呢，发男人的声音有什么特别！」赵紫薇摇头苦笑，一副哀怨，「袁嘉还在怨恨我啊？我只不过拒绝过他的求爱而已，用得着这样诅咒我吗！都过去那么久了，他怎么还没放开啊，太小气了！」
「可是……」丁静雅傻眼了。她可是抱着「努力宽容」的心怀来面对赵紫薇的，没想到听到这样一个故事，这一下，她准备好的所有说辞都丢进了黄浦江。
赵紫薇觉得很好玩，掏出手机向她展示。「给你看看我的婚纱照，上个月才照的，哦，忘记告诉你，我准备明年结婚。这是陈怡倩，你见过的，那是另一个朋友，姓李。我穿婚纱漂亮吗？袁嘉就是看到这个才打翻醋缸的，唉，其实他一直是个大气的男人，偶尔小气一点挺可爱的，这样更真实！」
丁静雅眼睛瞪圆了，也不知道是对着赵紫薇的婚纱照，还是关于袁嘉的那番评价。看着手机里的婚纱新娘，她心里七上八下，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赵紫薇心里暗笑，太好玩了，干脆玩大一点。她一咬牙，决定学一回唠叨女人，把珍珍和陈怡慧的优点结合起来，和着名的罗嗦大王唐三藏比一比。「其实你也是他的红颜知己，肯定了解他的性格，一点小毛病并不会损害他的男子汉气慨！在我看来，男人吃醋很正常，无伤大雅，吃醋又不是女人的专利！不过，男人哪里了解我们女人呢，老是以为我们幻想情情爱爱，幻想浪漫，他们却从来没有换位思考过，所以才会错过许多美丽的风景。我们女人就是美丽的风景，不仅需要欣赏，需要爱护，还需要融会。我不否认喜欢袁嘉，他的优点很突出，想忽略他都困难，如果可能，我还是希望跟他有一段情的。静雅，静雅，你怎么了…
…「
丁静雅脸色变得五颜六色，终于推翻了开始的想法，忍不住道：「对不起，赵小姐，我误会你了！我想我今天来错了，其实我是想找子强说一说」落井下石『计划，抱歉打扰你了。「
赵紫薇看到她居然被自己骗倒，甚至起身要离开，便立即拉着她的手。「静雅，别急，我也要跟你谈」无畏『的事情。很多东西袁嘉不方便告诉你，由我来说恰当一些，请坐下好吗！「
丁静雅犹豫一下，还是坐下了。她心里更疑惑了，人家否认是赵子强，那还谈什么。袁嘉跟她提起赵紫薇都是一笔带过，还美其言「你自己去观察，自己去体会」，现在她体会的是一团乱麻。
赵紫薇摆摆手。「不谈袁嘉了，我知道袁嘉追求过你，听说还曾经有过一段情，对吗？那时候我老是觉得他心有所属，现在才知道，他心里那个人是你！」
「不是不是！」丁静雅也知为什么，明明是很自豪的事情，却立即否认，「我们只是彼此有点好感，连个开始都没有！不信你问张全，他应该知道这回事。」
赵紫薇真想大笑，如果再说下去，就忍不住了。「没关系，袁嘉是个不错的男人，如果你能够接受婚外情，他是个好人选。」
丁静雅紧蹙眉头。「赵小姐，我觉得你对我有点误解，那场不知情的婚礼，我无辜成为袁嘉的帮凶。我很抱歉，可我的确不是故意的，这工作对我很重要，对我们公司也很重要。我已经连累公司被罚一千万，这几天一直睡不踏实，老是做恶梦。如果你一直带着这种先入为主的感觉，如果罚款和道歉都无法消除你的怨恨，那我只能说很遗憾。请你直接告诉我，我该怎么做，我会努力配合你，争取让你满意！」
赵紫薇看着这个生气的女孩，心里暗称赞：有性格。「静雅，钱对你很重要的吗？我是说，如果跟亲情比，跟友情比？」
丁静雅很认真地回答：「是的，钱很重要，我一直在为它努力。但用它跟亲情、友情比，是不恰当的。」
赵紫薇没得到需要的答桉，又问：「你的意思是，只有面临这种重要关头，你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什么！许多事情平时我们都不会留意，如果有重大转折，人性就可能发生转变。」
丁静雅忽然反问：「赵小姐，你能出多少钱让我出卖良心？」
赵紫薇澹澹地说：「你敢开口，我就敢出！」
「好，一千万！」丁静雅立即道，「我要补齐公司的亏额，我不想在中信背上这样一个污点记录，即使公司不知道这笔数额，我也过不了心里这一关，这是做人的原则。但是我要告诉你，我可以出卖时间，出卖智慧，甚至出卖身体，但决不会出卖我的良心！」
赵紫薇鼻子发酸，这女孩太可爱了，做人很有原则，值得做一辈子的朋友。
这段时间都是在电话里沟通，一直对丁静雅的睿智和专业非常欣赏，现在看来，这女孩全身都在发光。
丁静雅见她不说话，心里有忐忑。「赵小姐，我不知道你是否赵子强，但按照袁嘉对你的敬畏，你在」无畏『起很大作用。在别人面前，我是个冷静理智的职业女性，可在你面前，我像个等待考核的紧张学生。或许我要说的想法并不入你的法眼，可是我还是想说出来，这是我对「落井下石』计划的一点思考，我参与了，就要做好自己的工作。」
赵紫薇接过她递过来的文件袋，点点头。「好，我帮你交给子强，他很快会打电话给你的！」
丁静雅见她仍然否认是赵子强，也不再纠缠于此。「谢谢！赵小姐，希望时间可以消除误会，因为上次见面，我就想成为你的朋友，可惜我被你吓晕了。」
「叫我紫薇！」赵紫薇以女装出现，自然不愿轻易改变，更不可能发出男声。
她眨着眼睛问，「听袁嘉说，你喜欢我弟？」
丁静雅点头。「如果你说的是电话里的赵子强，我承认，我喜欢！他是我见过最有智慧的男人，思维缜密，洞悉一切，哦，更正，我还没见过他，只是在电话里感觉。其实，你也是我喜欢的女性，优雅自如，有我羡慕的气质，就象杂志里的女性那样完美。可是，如果你是赵子强，我不确定是否还会那样喜欢！」
「你会的！」赵紫薇平静的说。「从你加入」无畏『的一刻，注定你的工作和生活就不再简单，不再平凡，你想回头已经不可能。即使没有我们推动，你也会自己前进，这前进的动力是你以前做梦都想像不到的。你的知识会提升很快，你的魅力提升更快，快得让我吃惊，快得让我猜不到下一步。那个暗恋你的上司，一年之后再面对你，就不会这样自如了，他甚至会忐忑紧张。「
「你怎么知道他暗恋我？」丁静雅吃了一惊，然后立即反应过来，「你还否认自己是赵子强，不然怎么会知道这些事！不对，就算是赵子强也不知道这些事，我那个上司怎么会告诉别人？」
看到丁静雅疑惑的目光，赵紫薇澹澹一笑。「静雅，我对你的了解，比你想像的多。因为」无畏『注定要闪亮发光，它将来的发展会让人震惊，而你，同样走得很高、很远。我们都希望你不要有太多顾虑，努力表现你的本色，不要让我们失望。「
「可是，我怎么知道」无畏『的前景如你所说？「丁静雅皱眉，」袁嘉向我描绘过你的设想，哦，是子强的设想。这些蓝图是很美丽，可是听起来像神话。「
「是的，像神话！」赵紫薇点头。「可是这神话有你的参与，没有你，这神话就不会那样美丽。你一直低估了自己的才智，不然为什么要隐藏你的野心，我不会让这一切继续，是明珠就要放光，为什么遮掩，为什么要低调？加入」无畏『，我会给你发挥的空间，让你站得更高！只要你敢想，只要你说得出，我就给你这个舞台！「
丁静雅愣住了，如此霸气的话竟然从这个优雅斯文的女人口中说出。她整个身体僵直了，好一会才挤出声音：「你，你还否认你是赵子强？虽然你说的是女声，可这根本就是赵子强的语气，只有他才能挥洒这种磅礴的气势！」
赵紫薇暗暗赞叹，这女孩非常细心。她仍然微笑道：「你何必执意分清赵子强和赵紫薇呢？你有两个朋友不是更好吗？」
「不行！」丁静雅决然道，「我佩服赵子强，因为他是男人，他是」无畏『的中心。如果你真的是女人，那你就太可怕了，面对你我只能自卑，甚至连把你当作竞争对手的勇气都没有。好了，请你告诉我，你究竟是不是赵子强？「
赵紫薇笑笑，将长发拨到耳后，露出闪亮的耳环。「静雅，你没有自卑的理由，只要你用心，只要你努力，日后你比谁都耀眼。」
丁静雅不得不折服。「你这番鼓舞人心的话，简直跟子强如出一辙。好吧，再告诉我，我将来能走得多远，飞得多高？」
赵紫薇认真地说：「如果复旦大学每十年举行一次校庆，那么到下一次还有八年，届时你将以杰出校友的身份被邀演讲，向你的学弟学妹讲述你的事业之路。
在讲台上你会感谢几个人，他们是你生活中的挚友，工作中的最佳拍档。我能够想像到你的风采，你的优雅举止，散发出的成熟气质，你的一颦一笑让人心动，让人迷恋！「
丁静雅呆呆地望着这个女人，忽然有种拥抱的欲望。她刚要说话，却发现胸口起伏得厉害，发现已经热泪盈眶。她好不容易才压抑住，脸带苦涩地哀求道：「告诉我，你就是赵子强，好吗？」
赵紫薇嫣然一笑。「你观察那么久，还没有结论吗？」
没想到丁静雅重重叹了一声，眼泪快要掉下来了。「如果你是赵子强，我真的要疯掉了！」
赵紫薇握着她的手，依然用女声认真地说：「静雅，你不会疯的，因为你有灿烂的明天，有一个美好的未来。如果不和我们一起体验这一切，你会遗憾，会后悔。而我们描绘的未来，离不开你的你的参与，不要迟疑，拿起你手中的笔，尽情挥洒，你是一颗灿烂夺目的明珠，没人能掩盖你的光芒。」
丁静雅紧紧咬着嘴唇，这一刻只想哭，想放声痛哭。这些年，她一直孤独地寻找，努力争取，却所获甚微。没想到所有隐藏心底的野心，被一个初识的人揭开、捅破，这个人甚至比我更坚信我是一颗明珠，彷佛更了解我自己。她到底是什么人，怎么能轻易戳中我的心，怎么能轻易看穿我？
赵紫薇眼睛带着鼓励，也带着无尽的温柔。「静雅，很开心认识你，希望你也有这种感觉。你像清新的空气，像灿烂的阳光，化解我们的阴霾。我相信，你日后的改变不止是你自己，还有我们」无畏『整个团队，还有更多的人。我期待着，永远都不用对你说「谢谢』，因为我们可以一直握着你的手，奋斗的路上，有你一直陪伴！」
丁静雅紧闭双眼，可泪水怎么也关不住，涌得又快又急。她已经肯定，面前这个人就是赵子强，只有他，才可能是电话里那个洞悉一切的男人，只有他，才会这样牵动自己的心。
赵紫薇眼睛湿润了，她松开手，将纸巾递过去。这女孩的泪水也拨动赵子强的心弦了，这一刻，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，将来与这女孩的接触不止是工作，还将会有更深的感情交织。
丁静雅将泪拭去，长唿一口气。「你是我二十多年来，遇见的最特别的人，我现在都无法相信，这一切是真的！见到你之前，我甚至想过，如果确认赵子强是个穿裙子的男人，如果赵子强是个娘娘腔，我宁愿退出」无畏『，也不接受这样一个人。「
赵紫薇眉毛一挑。「那现在呢？」
「我不知道，反正我只看到一个完美的女性在我面前，她比我优雅，比我更像白领精英。我宁愿相信那个电话里的赵子强，因为他向我描绘的图画，是我做梦都想不到的美丽！」
「哦，你太伤我心了！」赵紫薇故意道，「既然你只记着赵子强，那我以后不来见你了，就让他来吧。」
「不行！」丁静雅勐地抓住她的手，「你太会蛊惑人心了，刚才那番鼓励我的话，已经刻在我的心上，抹都抹不掉。你刚才不是说，我有两个朋友更好吗！
我不管你是赵子强还是赵紫薇，反正我需要你这样的朋友，而且一定要是好朋友。
我的其它女性朋友，在你面前都黯然失色，我一点都想像不出，你是怎么修炼的，反正我自愧不如，以后教我好吗？「
赵紫薇无声地笑了，现在要考虑的，也许可以提前将重要的工作交给丁静雅了，不把她的潜能发挥到极致，简直是浪费她的才能了。「静雅，陪我出去走一走，好吗？」
丁静雅立即点头，松开握她的手，不好意思地笑道：「如果你是赵子强，我可不敢握你的手，呵呵，我们都是女人，不是吗？」
离开咖啡厅，两人并排慢慢地走。丁静雅仍然有点兴奋和激动，不时瞥一眼身边的吊带裙女郎，她的胸部非常诱惑，她的举止如此自如、自在，怎么会是男儿身呢。忍了好久，她才没有去挽赵紫薇的手臂，可是她明白，今天开始，所有的一切都不同了。
